第1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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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坞不让我干杂活了，一天到晚待在他跟前，陪他看奏折。

立春左右，他罕见地去赏花了。

小皇帝竟然也在，他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走近时，小皇帝刚好离开。

“怎么不多穿点儿？”

话一出口，竟是我未曾察觉的关心。

他站在抽芽的桃树前，很久没说话。

“我很讨厌看花。”

“因为很久之前某人的一句‘人比花娇’，便毁掉了我的一切。”

我揪着手指，几度想要开口解释。

“我曾怨恨过她，想亲手掏出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

“不过算了。”

他望着手心，只有一声叹息。

郎坞……

我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却被他自然躲开。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片尚未盛开的牡丹。

“牡丹花开的时候记得知会我一声，我想来看。”

“好……”

他转身离开。

那一瞬间，所有我看过的他的背影重合。

我没敢告诉他，他等不到牡丹花开了。

10

我吐血了。

太医说我中了毒，来自那支箭。

郎坞来看我的时候，我对他笑得灿烂，我本想安慰，“我们可以一起死了”。

但他却浑身戾气，没待一会儿便走了。

笑容滞住，我最后疼得晕了过去。

梦里郎坞发大疯。

他又开始杀人，死状和那日的一样。

剥皮、砍头。

这时画面突然一变。

还有积雪的山顶，郎坞在求什么人。

童子说：

“你作孽太多，师父不治。”

郎坞努力压制着怒气：“不是治我，是……”

“……当朝长公主。”

童子再次传话回来：“长公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帮她求？”

“长公主才华横溢，做事深谋远虑果敢有魄力，她是北齐之福幸！”

“师父在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没有让你夸她。”

郎坞握紧拳头，眼里满是克制。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便走吧，求人不为己，帮不了。”

郎坞彻底怒了，对着童子后面的石屋大喊：“你救得不是我，是天下人！”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苍老的声音传出：“你若能跪下，便心有善念，我可救她。”

郎坞睫毛颤动，他冷笑一声。

就在我以为他肯定不会跪的时候，他却掀摆下跪。

没有犹豫。

身后的兵士齐唰唰也跪下一片。

那一刻，即使知道是梦，眼睛依旧湿润了。

我听叶公公说过。

郎坞以前跪过太多人。

他曾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屈膝。

哪怕打折他的双腿，他也不会再跪。

可是现在……

视线越发模糊，我哽咽住。

等眼前变得清楚时，是我睁开了眼。

太医欣喜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闻声看去，站着的竟然还有一个白胡子老者。

“静养几日便可，已无大碍。”

他朝我作揖，转身离去时我连忙喊了一声。

“郎坞呢？”

他侧目，后远眺屋外。

“治不好。”

“是先生不肯还是……”

“殿下，人命天定，老夫也无能为力。”

11

我昏迷了四天，望窗外时，竟然看到桃花开了。

心下一喜，我跑去见郎坞，却被叶公公拦在门外。

“公公，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大人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去，姑娘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那他今天喝药了吗？”

“大人自有安排。”

我急切起来，恨不得把桃花折下送到面前给他看。

那种微妙的心绪萦绕心头，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只能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当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最后还是折了桃花爬屋顶，偷偷去见他。

十九年来，第一次离经叛道做这种事。

但当见到郎坞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已是深夜，他还在伏案书写。

“郎坞！”

我喊他一声，他被吓到。

抬头蹙眉斥责：“你在干什么！”

“我下不去了，你接我一下。”

我找准位置，直接跳下，他稳稳接住了我。

不等他说话，我连忙把桃花举到他眼前。

“看！桃花！”

他怔住，回神后把我放下。

“怎么样，好看吗？”

“以后莫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折花，还是爬房顶。

“哦。”

可是无论哪一个，我想都没有下次了。

我把花插入花瓶中，故作不经意地问：“白天时你怎么不让人进？”

“想要安静。”

“我很安静啊。”

他没理会我，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凑过去，发现是几颗***。

“你想吃***了？”

“张开手。”

我乖乖照做，他将手里的***尽数倒入我手，冰凉的手指触动到我的指尖。

“留着……或者扔掉也行。”

我攥进手心。

装模作样地说：“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

他冷哼一声，“想听我骂你便直说。”

我讪笑，郎坞那个嘴还真是……

“对了，我伤养得差不多了，你可以给我些事做。”

他酝酿了一会儿：“去养花吧。”

我笑了下，“你不是……”

话半，便看见他藏在衣袖里的左手，通手发青发紫，止不住地在颤抖。

鼻头瞬间一酸，眼泪好像顷刻间就能落下。

我不着痕迹移开视线。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你不是不喜欢花吗。”

“不喜欢。但架不住某人特地爬上屋顶来送。”

我转身去摆弄桃花，挡住自己的泪。

“这花真香啊，你闻到了吗？”

“嗯。”

可是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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