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冬日微光（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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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现侵扰了这片尘封空间的宁静，在一片灰蒙蒙中，我环顾四周。
角落里摆放了几张上下床，地上铺满了一张张塑料棚布，散落着几床发霉的被子。靠墙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灶台，锅子还在灶台上放着，似乎主人只是刚刚出门，还未来得及收拾厨房和地上的被子。除此之外，棚子里再无一物。
站在棚子中央，我却突如其来地心神不宁起来。
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从心头升腾起来，仿佛这里承载过我生前的日日夜夜。
我不自觉地飘到灶台的侧面，发现灶台后方露出了一个纸片的小三角，像有人藏了什么东西，在灶台日渐残败后悄悄地探出了头。
我挥挥手，调动了一股身周的风，将那个小三角一点点吹了起来。
纸片在空中转了一圈，左右摇晃着落到了地上。
我俯身查看，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搂着我，笑意盈盈。我们背后是幢幢高楼，和栏杆下方车水马龙的车道。
刺痛感迅速在心上蔓延，一股细细密密的酸痛直达指尖，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与照片中的她对视，熟悉的复杂情愫再次向我袭来。
欣喜、怀念、割裂、痛苦、纠结、后悔。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祭拜我的三口之家的女主人。
「汪姐！汪姐！你快出来呀！」刘回的呼唤唤醒了我。
我飘出棚子，使唤了一阵风将照片也带了出来。
或许这原本便是我的遗物。
「汪姐！」刘回见我出来后仍是发愣，伸手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似乎弄巧成拙，反倒将我催眠了，一时间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我无可倚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向垃圾堆，慢慢合上了眼。
再睁眼时，那个女人晃着我的肩，眉头紧锁，嘴里似乎喊着我的名字。
我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居然是密不可透的一具扎实的肉体！
女人见我醒了，扭过头翻起了包，一边说道：
「妹妹，你是不是低血糖呀，快吃点糖吧。」
妹妹？我回味了一下这个称呼，环顾四周，发现是一座天桥。
头痛缓解了不少，该有的不该有的记忆陆陆续续回到了脑中，连面前的女人也占据了一席。
我确实是人贩子，但更准确的表述应该是，共犯。
自我被唐德拐卖后，他便一直扮演着一个亦父亦盗的角色。
亦父，他粗糙地照顾一个小女孩，施舍吃喝住，也不轻易对我动粗。
亦盗，我是他做人贩子后得手的第一个猎物。
他出去办事时，我便自己待在家中——说是家，其实也就是垃圾堆上的一个铁棚。
家里总流动着不同年龄的小孩，有的刚会走，有的只能趴在床上和我大眼瞪小眼，有的是哑巴，有的是智障，有的是流浪儿童。
但他们不会在家里待太久，一两天左右，唐德便会在频繁的电话联系中将他们带走，我与他们也再不会相见。
我却从未对他们产生过一丝怜悯。
被唐德带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资格和立场，对其他人产生同情。
直到有天一个男婴翻身跌下了床，趴在地上号啕大哭。我坐在不远处，玩味地和自己打赌，赌他要哭多久才能自己停下。
唐德正好推门而入，对我大发起了脾气：
「真不懂事！也不搭把手照顾一下他们！我辛辛苦苦养你为了什么！」
当时我与唐德一同生活了五年，他将我囚禁在家中，照看这些等待买家的幼童。我实在厌倦了川流不息地做饭，和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
「是，为什么呢？」我也想结束这种日日消磨时间的日子。
「要不是当时看你还小，女娃没人要，我又第一次做事，不然怎么会留下你？把你丢垃圾堆喂狗我都不会看你第二眼。」他将小孩抱起，敷衍地哄了哄。
「不过……你怎么不长个啊，也有十二三岁了吧？该给我帮忙了。」他打量着我，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下次带你出门，正好最近忙起来了。」
忙？拐卖还分旺季淡季？
我在心中无声地笑了笑，起身去给这棚子里的所有小孩做饭。
唐德说到做到，第二天真的带我出门了。
「我只和你说一遍，待会儿你等那小孩爸妈走开，你和他说你有糖，让他跟你走，领到这条巷子里来，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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