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冬日微光（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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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我是你拐卖的第一个小孩啊！」
我身边的小孩对我尖叫起来。
吓得我立马捂上小孩的嘴，手却透过了嘴唇直至他的后脑勺。
差点忘了，我做鬼都一年了。
原来我生前是人贩子啊，怪不得该死呢。
「可是姐姐，你死了之后我好想你。」
我死在了十岁那年。
但我丢失了生前所有记忆，根本不记得自己的来处和死因。
做鬼一年，我还是没有等来投胎的机会。
黑无常敷衍我：「阳间的人不乐意生，大家都在等投胎的号码牌。」
但我知道，根本不是投胎的问题。
孟婆帮我看过八字，说我前世飘荡流离，心中执念仍未散尽，连孟婆汤都没喝上一口就已全然忘却，才被列入地府的高危名单。
我说，这不是悖论吗？失忆的人需要恢复记忆才能获得喝孟婆汤的资格，然后再次失忆。
孟婆耸了耸肩说，没办法，地府公务就是这种脱裤子放屁的流程要求。
我默然，只能上来阳间散散心。
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再次传来，看来那家人又在给我上香了。
我曾经顺着香火味找到那个祭拜我的三口之家，小小的八仙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我的遗照和几碟糖果，还有一个小小的香炉，插满了香根。
男女主人三十来岁，长相清秀，将点好的香塞到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手里，催促她跪下和姐姐说几句话。
我不记得他们，根据年龄判断，他们也不可能是我的父母和妹妹。
后来我又来过好几次，希望能找到生前记忆的碎片。但我看着他们的脸，脑中始终没有浮现的片段，只是在不经意间和女主人对视的时候，心中会泛起一阵刺痛。
期待、羡慕、嫉妒、怨恨、自卑、愧疚、犹豫、快感。
众多细线缠在一完整版公种浩/ 胡~巴 士 /看起，被糅杂成一个乱糟糟的线团沉闷地堵在了我的心口，我却一直没有找到那根可以抽离解析的线头。
不过这次我没有去，坐在路边长椅上晒太阳。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兴奋地在我身旁坐下，问我：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不记得。
小孩突然拔高音量，尖叫起来：
「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是你拐卖的第一个小孩啊！」
即使做了鬼，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也是捂住小孩的嘴。
手掌果然直直穿过了小孩的嘴唇，对穿了他的后脑勺。
小孩扭了扭身子，委屈地抱怨我忘了他：
「可是姐姐，我好想你。」
「你拐卖了我之后，我们一起在铁棚里住了好几年呢，怎么死了就忘了呢。」
「唐德弄断了我的腿，还是你给我涂的药，我们一起被关在小黑屋好几天呢。」
我没有追问小孩为什么能看到我，只是静静地听他说着。
或许，他就是那根线头。
「你叫什么，我叫什么？」趁小孩抱着卡通水壶喝水，我插空问道。
「我叫刘回，之前唐德喊我胖子。你是汪冬呀姐姐，你一直告诉我要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你自个儿怎么忘了？」刘回掀起衣服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跳下了椅子：
「这样吧，我带你回去看看，说不定你就想起我们来了。」
刘回在前头吭哧吭哧走着，我施施然飘在他的身旁。
做鬼就这点好处了。
刘回在一个废弃棚子前站定，闷闷地说了一句：「汪姐，到了。」
棚子对面是垃圾处理站，垃圾车进进出出，将一桶桶腐烂发酵的垃圾尽数倒入机器中。周边居民贪图方便，也将垃圾袋随意丢在了处理站对面，堆成了一座座山，酸臭的空气几乎流动不起来，黏稠地裹住了我和刘回。
而这棚子几乎是建在垃圾山上的。
只是这棚子久无人烟，倾斜得几乎要立不住，似乎下一秒便会坍塌在我眼前。低矮的铁门上落满了鸟粪和蜘蛛网，上面的白色封条在风吹日晒的侵蚀下已经模糊不清，我靠近了细细辨认，只看得见「……公安局封」几个字。
「刘回，我们以前一起住在这吗？」我对他招招手，想让他多说两句以前的事情。
但刘回不愿面对棚子，半晌没有转身，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我只好独自飘进了棚中。
铁棚内烟尘缭绕，仿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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