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尘世间 2（4 /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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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惜，还没来得及送给朋友，就被疫情打断了。

此时城里是没有车的，小区全都封了，车辆也不允许上路。弟弟整整花了一天时间，徒步往返十几公里，给社会妞送了几趟食品。而自己自以为饿不死，没有留任何食物。接受着弟弟馈赠的社会妞，沾沾自喜地用布满文身的手指，在疫情最严重最黑暗的时刻，发出了一条人人羡慕的朋友圈：

【全是高端海鲜，够吃一个月了，猪仔让我在这个特殊时期实现了海鲜自由。】

姐姐在上次和社会妞见面的时候，加了微信，她看到了这条朋友圈，也认出了是自己家冰箱里的。她很难过，她不是难过海鲜丢了。她是担心现在物资运送被切断了，很可怕，不清楚后续会是什么样子，担心她那个傻弟弟会不会饿死。

弟弟很快就被现实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农历正月初七左右，弟弟给母亲打来求救电话。物价突然飞涨，他 3000 块钱花了 2500 打车，剩余的几百块还没买几根菜，就花完了。那时候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间段，疫情最黑暗的时刻。小区团购和社区救济都还没有组织起来。花高价都买不到生活补给，更不要说他这种花光钱的更没有竞争力。所以，他很快断粮了。母亲一听，马上给姐姐打去电话，让姐姐给他转钱。

那时候正值过年期间，随着疫情扩散，社区已经要求全民都居家了，我和妻子也无所事事地困在家里刷着手机。然而滑稽的是，母亲就在我家。她老人家离我，就是一间卧室与客厅的距离。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打电话的内容，但是她没有让我给弟弟打钱。

姐姐这次学聪明了，她拒绝了母亲给钱的要求。她只答应：「我来给他一天三顿买菜买生活物资，但是不给钱。」

母亲没有反对，单纯的母亲毕竟认为小儿子现在是吃饭问题。

可是当姐姐点的第一单高价外送物资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弟弟拒绝了：「我要钱，我拿了钱自己想买啥买啥。我不用她给我买！」弟弟在电话里再次跟母亲怒吼。

「都是吃的，你赶紧去小区门口拿。」母亲怕他饿着，催促道。

「我饿死都不拿！我只要钱！」弟弟很有自己的坚持。

母亲赶紧匆匆拨通姐姐电话：「招娣，你给他转账，他要自己买。」

「妈，你狠下心来，他要是真的是缺吃的，他会去小区门口拿。」姐姐说。

第一天，弟弟没有下楼去拿。

第二天中午，物业发来信息配一张照片：【你弟弟已经拿走了。】

姐谢了物业小哥，欣慰地笑了。

不知道弟弟是否知道，善良的物业小哥，一直跟姐姐汇报着消息：

【小区发菜你弟弟没来。】

【小区发肉你弟弟来了。】

【小区发鱼你弟弟来了。】

【你弟弟拿走了你点的外卖。】

……

在保安小哥的认真汇报下，姐姐也算掌握了弟弟的情况。

我姥爷家里是风水世家，他爹和他爹的爹也是看风水的，听人说姥爷的父亲特别厉害，只是可惜是个盲人。那个年代姥爷还是地主家的儿子，家境比较富裕。姥爷在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的亲手教授，以及跟着他们的工作耳濡目染下，练就了一身好本领。他甚至还是一位土木工程师。十里八乡箍窑洞也都找他。没有什么门派，就是家传的。姥爷还有个哥，对家传风水知识不感兴趣，当时是国民党的一位军人。抗日时期被日本人俘虏后安排在煤矿做苦工。

年轻时候姥爷是十里八乡的「大先生」。那时候家里有人去世定阴宅、横死之人镇魂……各种风水相关的都是找他。姥姥年轻时候还不是他老婆，而是附近一个叫黑土咀的村子里的一家童养媳。这个村子现在也还在。

那天，姥姥的丈夫不慎打晕过去了比自己小十岁的童养媳。一顿掐人中、拍打，童养媳迟迟不能醒过来。连忙喊了姥爷过来帮忙办后事，定阴宅之类。他看了一眼「死尸」，又掐算了一番姥姥的生辰八字。悠悠地说：「你婆姨寿数还未尽，命不该绝，应该没死。可能打得厉害，暂时休克了。」姥姥的丈夫和公婆，赶紧找来赤脚医生，医生拿出针灸的长针，扎了几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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