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尘世间 2（3 /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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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洞还是不够，太过循规蹈矩。我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去了一个我们都认为他不可能去的地方——武汉。

那天，南下广州避疫的姐姐接到来自武汉的家的物业的电话：「闫总，你家被人撬锁了，整个门都变形了。我给你看看照片，你决定要不要报警。」

姐姐一脸惊诧：「不都封城、封小区了吗？还有人能自由活动？」

「是的，我们也很惊讶。暂时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我调监控给您看吧，姐。」物业还是很负责的。

物业的监控发来的时候，姐姐愣住了。站在她家门口撬门的，不是旁人，正是她这几天听母亲说再次离家出走，她正在惴惴不安担心的人。

就这样，弟弟大白天地、堂而皇之地，撬门进去了姐姐家。他真是没把姐姐当外人。这但凡是个不好惹的房主，管你是什么关系，撬门入室就能让他蹲上几年大狱。姐姐并没有关注弟弟撬门一事，而是很欣慰弟弟找到了。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不跟别人宣示主权，确认你不可触碰的底线，那对方就会蹬鼻子上脸。一步步地试探，一点点地逼迫，直到逼得你退无可退。要么还击，要么被吃掉。在美国，不管是谁，不经允许进了你的房门，你有权利开枪打死他。在中国，房门也是我们最后的尊严和退路，是我们最后的一道防线。姐姐那么聪明，她什么都懂。但是她被错位的母爱，蒙了心。她就像原谅自己溺爱的儿子一样，没有为难弟弟。弟弟就那么理所当然地住进姐姐家。

那时候江城刚暴发疫情，还缺乏很多的应对经验。街道和社区为了迅速切断传播路径，很快就封小区、封单元门了。弟弟完全低估了疫情的威力，他做得最疯狂的事情，是撬门进去后，清空了姐姐家的所有食物送去给社会妞了。他的 3000 块钱也花完了。疫情肆虐，店铺商场都紧闭，他是怎么花完这个钱的呢？

那时候我家在北京河北交界处，弟弟从我家出来，直接 2500 打的直奔江城，跟他的社会妞会合。如果说他懒，在日常工作赚钱时候懒，在学习上懒。但是在这场闹剧中，你想不到他的勤奋和吃苦。由于江城已封，出租车司机在高速闸口放下他：「兄弟，封城了，只能到这里了。」

弟弟下车后，生生地从高速闸口，走到姐姐所住的江城某小区。他应该走了好几个小时。

他到了之后就联系了社会妞。

「你爹的赔偿款拿到了吗？」社会妞最关心的一直是这件事。

「没有拿到，但是等我让他们知道我在疫区，说不定怕我传染了会死，就妥协了。你就等着看戏吧！这次能成。」弟弟胸有成竹，甚至他觉得，这次谈虎色变的疫情为他助力。

「哈哈，你真损，能想出这个招。真阴啊你。」社会妞仿佛已经看到了路上正在连滚带爬，奔跑过来的一大笔钱。毕竟弟弟的每一分钱都逃不过她的魔掌。她甚至在电话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给你送吃的去，都是海鲜。我姐本来囤了过年请客送礼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哈哈。」弟弟几个月跟家人没一个笑脸，这时候说话轻松起来，想到要去见社会妞，心情美好起来。

「都封了，连个菜叶子都买不到。来，视频一下，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社会妞两眼放光。

弟弟打开视频，拉开姐姐的双开门冰箱。映入社会妞眼帘的是一冰箱奢侈的年货：有整盒的渤海湾野生对虾，每只虾都是单手伸开手指那么长；有手掌大的鲍鱼；整盒的干海参……社会妞贪婪的眼睛隔着屏幕搜索着冰箱的每一个角落。她生怕错过哪件值钱的食物：「这个要，这个也要，这个阿胶也拿走……」

她很忙碌，隔屏指挥着手拿塑料袋，不停地往袋子里扔食品的弟弟。弟弟视金钱为粪土，毫不吝啬地全盘照做。甚至连姐姐给我女儿买的汪汪队奶酪棒都没放过。

姐姐家里的食物，本来这些大都是春节前准备好送礼看望业务伙伴的礼盒。这一年姐姐准备的是海鲜主题。毕竟在这个中部城市，河鲜和小龙虾盛行却缺少纯正的野生海鲜。如果是纯正的山东野生海鲜，还是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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