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节 道是无情却有情（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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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霁。

我睁开眼，一束淡金色的阳光从发霉的门穿进破庙。

我的五感和空气里的灰尘一起浮动，轻盈而自由。

戴好帷帽，我背起佩剑下山。

「哎，你昨晚看见了吗？南边山上——」

「嘘，据说是大人物在历劫呢。」

百步之外，施粥摊上两个人，一边喝粥一边低语。

「天爷，那雷轰隆隆的，劈在人身上还有命吗？」

「人家修道的仙人哪能跟咱们比……」

「两位大哥，这乌奇镇真有仙人啊？」一道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你是刚从外边来的吧？」

「小弟初来此地，有所不知，还望大哥赐教。」

「嗨呀，前段时间镇上老百姓的瘟疫都好了大半，都说仙人显灵。可谁也找不到那仙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您方才说昨晚仙人历劫又是何事？」

「就是……」

我缓缓站在青年身前，轻轻唤了声：

「卿尘。」

10

谢卿尘瞳孔震荡，双唇微启，眼看就要叫「宗主」。

立刻，他反应过来，朝我笑笑：「老师，许久未见。」

待远离人群，谢卿尘终于迫不及待地问：「宗主，昨晚……」

「是我。」我笑着打量他。

五年过去，少年的身姿更加挺拔，脸上的最后一丝稚气也已磨掉。

「昨日堪堪突破第六重。」

谢卿尘立马抱拳：「恭喜宗主！」

我摆摆手：「我云游五年，也不曾过问你。」

「转瞬，你竟长这么大了。」我看着高出我半个头的青年，由衷感慨。

「宗主……」谢卿尘低下头，眼底的情绪让我感到陌生。

「卿尘两年前也已下山。我……一直在找您。」

「为何？」

「无他……只是想见您。」谢卿尘垂眸，眼神莫名灼烫，「昨日我恰好在相邻的安路镇，望见雷劫，便赶了过来。」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

「宗主，卿尘已然长大了。」

我失笑：也是，卿尘已经成人，再像哄孩子那般也不合适。

直到这时，我都确信，谢卿尘对我只是雏鸟情结罢了。

只因为他失怙后最亲近的人是我罢了。

就像我仰慕敬重着师尊那样罢了。

可我错了。

11

后面的路途，谢卿尘央求与我同行。

「苗疆蛇蚁成群，你倒也不怕？」

「卿尘也想历练一番，总不能一直躲在宗主和师父的羽翼下。」

谢卿尘的眉眼已经初现凌厉，像是崖边的霜雪。

只是每每看向我，那霜雪便消融殆尽。

坐在简陋的茶摊，谢卿尘抿了口茶：「宗主何以想到去苗疆？」

「取些东西而已。」我一笔带过。

临走时，茶摊老板恭维道：「这位郎君和你娘子真是般配，瞧着像一对仙人，叫我这小摊蓬荜生辉啊。」

谢卿尘耳朵通红，望向我结结巴巴道：「不是……这是……」

我递上几个铜板，点点头：「有劳了，生意兴隆。」

老板忙不迭笑着应下，送出摊外数步。

片刻，谢卿尘双颊微红，迟疑道：「宗主……方才为何没澄清？」

我本在思索如何拿到苗疆神女手里的手札，听见这话站定了身子。

「卿尘。」

被我点到，谢卿尘微微愣神。

「你如今到几重境界了？」

「……马上突破第四重。」

「第四重，云淡风轻，在你看来还有多远？」

「……卿尘知错。」

入夜，我照例在房中打坐。

忽有一人破窗而入，我顺势睁眼。

房中飘来一股诡异的香味。

「小美人，我来了——」白天的茶摊老板扭着肥硕的身子向我靠近。

「吸了这合欢散，你等下就好好享受——啊！」

在离我三步之遥的位置，他惨叫一声定住了身。

是我用珠帘上的青石点了他的穴道。

眼看自己无法动弹，茶摊老板开始求饶：「女侠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脏了您的地盘……」

我把玩着手里剩下的一颗青石。

「倘若今夜这房中的只是寻常女子，你当如何？」

茶摊老板动弹不得，双腿间有水渍淌下来，「饶命……小的给您磕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此刻你已得手。」我淡淡地看他一眼。

「那便……罚你今后不能人道罢。」青石从我手中弹出，刺入皮肉，我顺手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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