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折玉（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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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痛苦。

我一边哭一边点燃那堆字画，再次掐断了裴珏的一条生路。

我们生在苍梧江畔，那时我在江边捣衣，他背着背篓下学堂。

边上的大婶打趣说：「阿斐的小郎君来咯。」

裴珏也不知听见没有，一边挽袖子一边随我蹲下：「你还有几件衣衫？都拿来一起洗了罢。」

我不好意思看他，心中却想，若是天不会黑就好了。

而今，因为一句轻飘飘的【使君有妇，罗织有夫】，便生生断送了我和裴珏的过往。

我睁开眼，窗外万里无云，我的天却不会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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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相尸骨无存，官府恐怕再留不得我这毒妇。

叶钦仍是那身笔挺的海棠色官服，却不再是先前冷面冷心的模样。

他望我许久，叹息道：「杀夫之罪，罪当凌迟。你真就半分不悔么？梁斐？」

我还没开口，眼前又出现了几行字。

【梁斐掏出免死金牌，声泪俱下，与叶钦回顾前尘事，自请出京，青灯古佛相伴，终身为裴珏祈福。】

这造孽的话本子竟像恶鬼一般缠上了我。

【梁斐，出京礼佛，得保余生。】

我不理，只是确实声泪俱下。

我一跪，叶钦眼皮一跳，往后退开些许。

「你又想如何狡辩？」

他说我罪当凌迟。

可我并未入狱，仍住在裴府厢房。

「叶大哥。」我颤着手，从衣服的暗兜摸出一张薄纸，「事到如今，我已瞒不下去。

「让我进京杀夫的人，是裴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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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钦眼瞳剧震。

我将那页书信递到他面前，轻声低语。

「叶大哥，裴珏他，被妖孽夺舍了。」

叶钦匆匆扫一眼那页纸，手微微颤抖。

「当年我们夫妇二人举案齐眉你是见过的。

「裴珏若爱美人，莫说进京之后，便是当初在青梧村，都有比我漂亮的村妇非他不嫁。

「何况秦罗织算不得一等一的美人。

「裴珏素来重情，怎会因为一个相识不到半载的女子便赶我出京？」

见叶钦直直看来，我朝他俯身一拜。

「朝堂之事我并不懂，可是去岁禹州文祸，以裴珏爱才惜才的品性，怎可能连杀书生百十人？

「这些年凡有寒门学子拜访，他都会一一指点，未有偏私。

「他曾说读书明理，广开言路未必是坏事，多听逆耳之言方能知晓众生疾苦。

「这样的裴珏，短短三年，性情大变，你难道就没有过半分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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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的说辞，裴相身边，是有妖邪作恶了？」

叶钦不一定会信我的话。

毕竟邪祟夺舍的说辞本就如天方夜谭。

可我等的就是这一句。

「叶大人若不信，可派人盯着秦罗织。」

【罪妇裴梁氏不知悔改，一再诬陷秦罗织。】

我敛唇低笑，谁让裴梁氏是个【毒妇】呢。

许是我说的话和那封信搅乱了叶钦的思绪。

半月后再见，他顶着眼底的乌青，愤愤瞪我。

「秦氏决心要为裴珏守孝三年，气跑了齐昊，并无可疑之处。

「倒是你，」他围着我走了一圈，横眉竖眼道，「我看你才是妖孽，否则，这半月来，本官也不会日夜难眠。」

我面露困惑，叶钦一甩袖子。

「听闻你曾请道士进府驱邪，秦氏不也好好活着么？

「梁斐，那封书信我自会查明，你也不该因为嫉恨便诬陷他人。」

「叶大人不信她是妖邪？也是，妖邪惯会蛊惑人心。」

我摇头道，「我之所以笃定她是邪祟，是因为当年，我曾给她下过毒药。」

叶钦倏然转身。

「鹤顶红，我亲眼看她喝下去的，特意留她在身旁待了两个时辰。

「秦罗织服食后，药效全无。

「我怕那药出错，将她喝过的碗兑了水喂鱼，鱼全死了。

「若不是妖，怎能如此？大人若不信，一试便知。」

22

叶钦缓缓笑了。

「梁斐，你想借刀杀人也要想个好法子，当本官是傻子不成？」

我随着他笑：「大人想到哪儿去了，毒药不成，别的药不也可以一试么？」

两日后，叶钦面色阴沉地来见我。

我一看他脸色，便知这妖孽之说，有六分真了。

「蒙汗药、砒霜……鹤顶红，都无用。」

我第一次在叶钦脸上看到惊慌。

「秦罗织，她真的是妖？」

半月内，裴府中陆续传出秦罗织是邪祟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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