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折玉（5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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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裴府的信件。

一封是红艳艳的烫金喜帖，另一封白底黑字潦草不堪。

可裴珏竟然没死成。

我只能再想个办法见他。

秦罗织有了心上人陪伴，放心地带我进裴府。

帐幔里躺着一人枯瘦的身体，短短半月，我竟快要认不出他了。

裴珏形容枯槁，只有胸口还微微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想到他金榜题名时纵马游街的意气风发，我一时就落下了泪。

「梁姐姐。」

「罗织，我想和他说些体己话，可以吗？」我乖顺地笑，而后伏在床前，看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秦罗织大抵是觉得愧对我，还是给我们留了空间。

我握着裴珏的手，将耳朵贴上他的胸膛。

15

是夜，秦罗织和她的小情郎外出采买私奔的物品。

滔天大火从西苑燃起，可裴府众人皆沉睡不醒。

等外人发现赶来救火时，我站在院里，映着一片热潮，痴痴地笑起来。

「疯子，这妇人真是个疯子……」

「快救火啊，快救火啊！裴大人！」

一场火将西苑烧得干干净净，已然分不出哪堆残渣是裴珏的骨灰。

叶钦打了我一巴掌。

「你这个毒妇！」

秦罗织哭着抓住我的衣襟：「为什么啊？梁斐，你就那么恨他吗！

「神医已经进京了，裴大哥说不得马上就能治好了！我那么相信你！」

我站在那片废墟里，穿着参加他大婚时的那身粗布素衣。

那是我为裴珏服孝的丧服，以他唯一的未亡人身份。

我摇着头笑了笑，认真又固执：「我不恨他，我只是太爱他了。」

「疯子，你真是疯了……你这个疯妇！！」

16

我蹲下去扒住那一片灰烬，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将它们拢在面前。

我想把裴珏的骨灰送回故土。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快把她抓起来！」

「夫人，您就放过大人吧……死无全尸啊，还不够解恨吗？」

我被人从地上拽起，眼前一片空白，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行话。

【那裴梁氏说来与裴相既有夫妻情分，也有竹马之谊，不想竟然能谋杀亲夫，果真是疯了。

【兰因絮果，终成怨偶。】

有人轻轻在脑海里叹息一声：「裴哥哥居然就这么下线了，那么好的男二，和我们罗织宝宝配一脸。」

「为了让男一上位呗，给他强行安排一个疯批前妻，真惨啊。」

「能不能再万人血书求一次复活啊，哪怕独美呢？」

「都烧成灰了还怎么活？这前妻真绝了，怎么不去死啊！」

耳畔纷纷扰扰，我想笑，却还是哭了出来。

我想到那页写满「杀了我」又胡乱划去的信件，另一页的「快逃」两个大字仿佛印入脑海。

我的字是裴珏一笔一画教出来的。

那字迹虽潦草急切，却依旧熟悉到我能想象笔锋如何落转，一气呵成。

可我还是没有完全听话，我带着他的匕首进了京。

那夜裴珏倒在我怀里。

我不知一个人竟能吐出这么多的血。

可他却嘴角含笑，把一块冷冰冰的金牌塞到了我手里。

「阿斐，你还是来了，我死之后，即刻出京，远离秦氏……」

17

我晕倒在了裴府。

梦中见到了一个话本。

写满秦罗织与齐昊的相知相许。

书中有位对秦罗织一见钟情的配角，名为裴珏。

那书里一字一句写着：

【宰相裴珏为秦罗织神魂颠倒，可惜使君有妇，罗织有夫，相逢太晚，终是惘然。

【宰相之妻梁斐，嫉妒成性，竟连身世凄苦的孤女都容不下。

【最终落到杀夫自尽的下场，实乃一等一的毒妇。】

那书的最后一行，正是我与裴珏的那句【兰因絮果，终成怨侣】。

我与裴珏，都只是这书中所写的配角。

实在荒谬！

我将那个话本撕得稀巴烂。

眼前却一字一句出现那书中内容。

【兰因絮果，终成怨偶】。

这八个大字宛如附骨之疽，无法摆脱。

18

我忽然想到昨夜下决心纵火之前，从裴珏床榻下搜出的一箱书画。

都是一个姑娘在庄子里追鸡撵狗的丑样子。

但很多张都模糊了脸。

画卷下压着厚厚一卷纸，写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此身不由己，尽为他人做嫁衣，悲矣。】

而床榻上，裴珏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他容色衰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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