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折玉（3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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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没少在家招待他。

他出身显贵，却秉性刚直，裴珏有时与他政见不合，两人还会在酒桌上吵起来。

裴珏回屋后直嚷嚷：「下回再不请他来添堵了！」

而后裴珏官至宰相，叶钦统管大理寺。

我想裴珏当年是有些羡慕他的，只有家中有底气，才能养成这样毫不圆滑的性情。

叶钦再次提审我。

我激动得抓住他的衣襟，大声质问：「他没死是不是？他真的还活着？！」

那游医罪不至死，看来是有人想告诉我裴珏的消息。

「见他做什么？」叶钦逼视我，「再让你杀他一回？」

我在他面前跪下，以额触地：

「这些时日我早想开了，左不过男婚女嫁，他虽有辜负我，可罪不至死。

「那日是我一时冲动，叶大人，叶大哥，我求你了，看在过去的几分情面上，让我再见见他。」

「姐姐真是糊涂啊。」

打断我的女声很是耳熟，一身绫罗的秦罗织闯了进来。

「你若恨我，冲我来就好了，为何要杀裴大哥？」

她哭哭啼啼，身后却还跟着一个负剑而立的男子。

「当年都是我不好，失足落水还牵连姐姐。我也曾向裴大哥解释，可他还是……」

那一身黑袍的男人连忙上前哄她：「罗织，这怎能怪你？」

秦罗织曾有一位心上人，这还是裴珏与我说的。

只是两人各自误会，她却找不到这位心上人了。

可如今裴珏濒死，她作为新妇，情郎却找上门了。

「裴大哥确实没死，不过一直昏迷不醒。我与阿昊请的神医已在路上了，姐姐就不要自责了。

「等裴大哥清醒，你我都去向他请罪罢。」

秦罗织小脸素白，哭得我见犹怜。

叶钦瞪着他们这一对有情人，又看着泪眼婆娑的我，捏着眉心走了一圈。

「荒唐！你们——实在荒唐！」

叶钦果然是读书人，「荒唐」二字一语中的。

我四岁时就会跟在裴珏身边跑了。

他少年老成，又生得好看，村里的小孩都喜欢他。

他这样知书识礼的人，救了一个秦罗织，就什么都变了。

「裴大哥，这是我做的糕点，你尝一尝吗？虽不及梁姐姐做得好吃，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裴珏在廊下被她拦住，我站在月亮门旁，看他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块。

「不错，这是什么糕点？」

「是桂花糕，你若喜欢，那我日后再给你做。」

她说完，我眼皮一跳。

我忙上前去，抓过裴珏的手一看，果真起了红色的小疹子。

「他对这些花花草草不耐，吃了会起瘾疹的！」我太着急了，语气便有些责备，「你也是，怎么不问清楚就吃？」

「对不起，梁姐姐，我不知道的，我只会做桂花糕……」

秦罗织缩着脖子掉了眼泪。

裴珏却一改往日的温和，沉声说：「她又不知，你怪她做什么？

「一点桂花糕，难道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裴珏从未这样与我说过重话，我惊在原地，他却拉着秦罗织挥袖而去。

10

我原以为，只是他那日心情不好，或是被我的埋怨掉了面子，才对我不耐。

可这样的日子变本加厉。

「阿斐，你能不能别再为难罗织，她不过是个小姑娘。

「我若是与她有什么，又何必瞒你？」

我二人因她争执不下十次，我哭着要他把秦罗织送走，裴珏却将我一把推开了。

「梁斐，她无依无靠，你怎能逼她去死？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我让你失望吗？」我狼狈地倒在一旁，摇头苦笑，「裴珏，你敢指天发誓，对她问心无愧吗？」

我泣不成声，裴珏愣了愣，却放下她手忙脚乱地哄我。

「阿斐，对不住，方才磕到哪了？」他掀开我的袖子，见到一片青紫，「是我不好，叫你伤心，明日，明日我便让人将她送走。」

可秦罗织还是在裴府好好住了下去。

裴珏大概真是变了心。

府中也有下人说，裴大人是真动情了，对秦小姐比对夫人还上心。

可我并不是想不开的人。

君若无心我便休，不过伤心一场罢了。

不至于觍着脸看他们你侬我侬。

可他在我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占得太多太长了，原先我叫他「裴哥哥」，后来我叫他「夫君」。

一时没了他，我不知如何适应，不过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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