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折玉》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三日后,大理寺少卿叶钦亲自提审我。
「罪妇裴梁氏,因一己私欲谋害亲夫,可有话要说?」
他面容白净却目露犀利,一双眼直直望我,似乎想看透我身上有什么秘密。
我老老实实跪着:「并无。」
惊堂木一拍,我吓了一跳,叶钦却倏然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审视我。
「并无?你是说你千里迢迢进京只为杀夫?
「据本官所知,你与裴相夫妻十载,近三年虽有龃龉,可他送你离京时,你都不曾哭求一句。在庄子里三年,栽菜种花,不曾自怨自艾。
「此番冒杀头死罪,只是因为他要娶新妻?」
我仰着脑袋看他,脖颈很酸,眼眶也很酸。
「是。」
叶钦眉目凌厉,似乎要迫切看穿我的一切。
「你就这样恨他?」
我咬住唇。
叶钦一拍惊堂木: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谁让你除掉裴珏?明知他对你最不设防,为何非要他死?
「庄子里的下人说你曾收到一封书信,你平日往来皆为白丁,到底是谁给你写的?他还想让你做什么?!
「罪妇裴梁氏,何故落泪?」
我一摸脸颊,有湿意。
下一刻,两眼一黑。
我庆幸早上没有用饭,活活饿晕了过去。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人举着一碗气味难闻的东西喂我:
「多喝些罢,补身子的,这样入秋了,夜里手脚便不凉了。」
「难喝。」我把碗推到那人面前,「你补,你身上也凉。」
「是么,我凉吗?」他低声笑了笑,缓缓抱住我的腰,「那是谁睡觉总往我身上蹭?」
「不知道,你走开,我要看书了。」
他又笑了。
「我们阿斐都会自己看书了,看的什么,念给我听听。」
我指着那行字,一本正经地念:「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我叹:「写得真好。」
听吴翠花说,我是被官差抬回来的。
她一度以为我被用刑撑不住了。
「其实和用刑也差不多。」我嚼着馒头,味同嚼蜡,忍不住叹了一声,「不如直接给个痛快。」
吴翠花又觉得我有病了,举着馒头挪开了。
片刻后,有人大喊大叫着被抓了进来。
「冤枉啊官爷!小的只是想混口饭吃!救命啊,杀人啦,六月飞雪,草菅人命啦!」
那人被塞进了隔壁的囚室,茅草地上又滚又号,见无人搭理,这才安静下来。
「怎么最近那么多死囚,你又犯什么事儿了?」
「哎哟,我是真冤枉啊!」那人扑通一下坐起来。
「城外有告示,四处寻名医给一位大人治病,我家中有些本事,就斗胆揭了榜,没治好就给扔进来了。」
「这榜你也乱接!」
「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病,御医都治不了嘛。」他哭丧着脸,「谁知治不好竟要掉脑袋的!」
「那可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啊,寒门出身走到这一步可真不容易。
「那年天大旱,还是亏了他提早亲自下地带我们种粮食,家中才没饿死人。
「真是人心不古啊。」
吴翠花来了兴致:「你说的是裴相爷吗?他得病了?」
「你也认识?」
吴翠花翻了个白眼:「出身寒门,一人之下,除了他还有谁。
「你快说说,他怎么了?」
我不自觉地捏紧地上的枯草。
「桃花债呗,啧啧,有了新人忘了旧爱。他那夫人可是进京前便娶的,听说文文弱弱的,竟然一刀就直直戳他心上了。
「可惜终究是女子,力弱了些,没死得了。御医用秘药吊了一条命,据说西域的神医也要来为他治病呢。」
吴翠花也唏嘘不已:「说来这裴相就是命大啊,前年中箭掉悬崖都没死成,真是天菩萨保佑的。」
「那也是从前了,如今菩萨怎么会保佑他?他去岁杀了多少人啊,早就不是当初的裴相了……」
裴珏居然还活着!
我跌跌撞撞着站起来,在吴翠花恍然大悟后转而惊悚的眼里,抓住囚门不停晃荡。
「我要见叶钦,让我见叶钦!」
裴珏不能活,裴珏必须死。
「嚷嚷什么?不要命了?」
那官差很快就来了。
我抹了抹泪,努力镇静道:「让我见叶钦,他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他。」
裴珏进京时便遇见叶钦了。
两人在茶馆里一见如故,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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