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树底有人（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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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瞅我爸，又看了眼气愤的我妈。

「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楼韵了。」

我哥表情终于不再阴沉，张望了一圈，才继续说：「楼韵不会回来找咱们吧？」

我亲眼看着我妈打了个哆嗦，却还嘴硬着说：「她还敢回来？她为什么回来！」

我爸瞧了一眼我妈，烟斗在桌子上磕了磕：「她是我女儿，凭什么不能回来？」

「她回来就是厉鬼！仙姑说了，她这种女人死了之后，怨气最大，你们难道不怕？」

我妈的眼睛几乎是瞪着我哥。

「你不怕吗？」

我哥点点头：「怕。」

说着，她望向埋着我的树，饭也不吃了，撂下筷子就去打电话。

「我要去找虞青玉，咱家需要个新媳妇冲喜。」

我哥皱着眉：「我不……」

我妈抢先说完了他想说的话：「你不喜欢她是吧？你喜欢谁？你喜欢大学生？喜欢楼韵的那个好朋友是么？

「她跟楼韵一个样子，读了点书心都飞了，怎么还会看得起你？你早死了这份心吧！」

他还想反驳，我妈的手机已经拨通了虞青玉的电话。

「青玉呐，明天想好去哪玩了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呐，我管不了。好好好，那就让楼鸣明天去你家接你！」

挂了电话，我妈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我哥：「这个虞青玉，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说罢，气哄哄的回了屋。

我爸和我哥面面相觑。

良久，我爸才开口说话：「你说看见小韵，是真的么？」

我哥点点头。

「小韵她怎么样了？」

「穿着白裙子，手里拿了一本书，好像是要去上课。」

我爸抽了口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上学好，走出去。」

07

第二天还没等我哥接虞青玉，她就自己来敲门了。

大早晨的，边敲边哭。

我妈起得早，小跑着就去开门。

「怎么了？青玉。」

虞青玉一下子就扑进我妈怀里，脸上都是泪。

「楼韵呢？我怎么梦到她……梦到她……」

我妈脸上的笑顿了顿，拉着她进了我的屋子。

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裳，又端来一碗鸡汤。

「喝碗鸡汤暖暖身子。」

虞青玉感动的又要哭出来，她从小无父无母，即使虞青山再疼她，也无法万事兼顾。

「您对我真好……」

虞青玉放下碗，看着我妈：「如果我要是你女儿就好了。」

我妈笑笑，没说话。

虞青玉怎么会知道，当我妈的女儿，是什么待遇。

过了好半天，她才四下张望，「这是小韵的房间吧？」

「是啊。」我妈催促着她快点喝鸡汤，又状似不经意的问：「你梦到她什么了？」

可怜那鸡汤还没喝上几口，虞青玉啪一下就打落在地上了。

像是被我妈那话吓得。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我妈，深呼吸一口气才说：「我梦到，小韵死了，被……被……被埋在……」

她试图开口好几次，都没有说出地点。

我妈缓缓开口：「是在树底下么？」

虞青玉表情一僵，顺着我妈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棵树。

葬着我的那棵树。

刺耳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寂静。

08

这天我哥最终还是没有跟虞青玉一起出去约会。

就算这样，虞青玉也不肯离开我家。

就算她哥上门来找，她也说在这人多有安全感。

其他人拗不过她，而我妈又盼着她俩生米煮成熟饭，更不想虞青玉走了。

于是，虞青玉顺理成章地住在了我的房间。

她一边翻着我的书，一边念叨：「记这么多笔记，写这么多字有什么用？不还是……」

一转头，看到我哥站在门口。

她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我哥一步步走过来。

「鸣哥，我只是，我没想动小韵的书，我只是……」

我哥侧过身，拿着摆放在最上面的草稿本。

「没事，我拿点书去烧火。」

虞青玉大喜，随手就将手上的那本递了过去。

是我功课最好的那门。

书皮上有我写着的几行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眼下，那本书皮皱皱巴巴的塞进了我哥怀里。

如同现在的我。

我哥随意一瞥，扔到一边：「这纸不好烧，都湿了。」

虞青玉仔细一看，书上不知道哪来的水渍，洇湿了小半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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