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树底有人（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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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楼鸣呐，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哥与她擦肩而过：「下地干活。」

我妈洗了把脸出来了，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渍。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让王婶进门。

「刚刚我晒晕头了，竟然忘了你还在外头！快进来喝口茶。」

王婶平时就大大咧咧，没在意这些细节，伸脚一步就踏进了院子。

「你家这院子还挺潮的哩，怎么还有红土？你家宰鸡了？」

王婶说着说着又顺着血迹走出院外，站在门口的树底下，抬头看树。

「真不是我说，你家这树长得越来越好了，往年也没开的这么茂盛。」

她伸手一摸树干，一手血。

吓了一跳，脸色忽然就变了：「血怎么都在树上？怎么回事啊楼家的？」

我妈焦急的跑出来，几乎是扶着王婶走进院里。

「哎呦，没吓坏吧，都怪楼鸣那小子不会杀鸡，溅得哪都是！后来又听说用血养树能够长得更好！这不就拿鸡血浇了些在这！」

「这是真的么？」

王婶将信将疑。

「真的，我家厨房还有一碗鸡肉呢，一会你带走，尝尝我的手艺！」

王婶拗不过我妈，走的时候还端着那碗鸡肉。

「你们家的土鸡怎么养的，肉这么嫩？还是你炖鸡用了什么方法，好香啊！

「还有，楼鸣这小子的事包在我身上！看你家楼鸣多老实本分的孩子，肯定不少姑娘稀罕，你就放心吧！」

我妈犹豫半晌，等王婶都要走远了才追上去，与王婶耳语几句。

王婶听了先是怔愣，后来笑得眉飞色舞。

「他们年轻人有主意，行，那既然都有心，我就去说和说和！」

03

我妈送走了王婶，站在门口的树底下好久。

摸着树干，混着一手的鲜血。

我妈其实在骗王婶，树上的血不是鸡血，而是我挣扎留下的痕迹。

哦，那也不是鸡肉。

是我的肉。

我妈说要将我的肉熬了，被家里人吃掉，才能真正保佑家里人万事顺意。

可她之前又说，我不是楼家人，我只是占了楼家这个姓。

怎么我死了、能给家人带来好处的时候，我就又成了楼家的一份子呢？

她慢慢的、一点点向树干贴近，仿佛只要离树近了，就能听见我的呼吸。

可我死了，没有气。

血肉还在一点点被蚯蚓、蚂蚁啃食，骨头缝钻进了树根，一点点分裂我原本存在的痕迹。

肚子空空的，肉被我妈挖走了。

空荡荡的、哪里都是空荡荡的。

她过了好半晌才离开，回头时就看到了我哥。

原来他一直没走，就远远的站在路口，扛着锄头，面朝着家门。

我妈伸手招呼我哥：「楼鸣，过来。」

等我哥过来，她才说：「我给你说了门亲，你看虞家的女儿不就挺好的么，是叫虞青玉吧？听说还喜欢你挺多年的，之前不就因为……你妹妹才耽搁了么？

「要我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心都读野了！别的不说，就那上学钱够你娶几个媳妇了？」

我哥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我妈继续说：「现在啊，咱家还有点积蓄，你娶了她，生个大胖小子，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哥终于点了头。

「就虞青玉吧，我觉得她挺不错的。」

我妈惊讶的看向我哥：「你想好了？」

我哥终于放下手里的锄头，慎重的点头。

04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虞青玉父母早年去世，家里只剩下一个哥哥。

他哥是我们村有名的流氓，成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他非常疼爱她的妹妹。

所以就在当下，虞青山一边抽着烟，一边四下张望。

「你家有没有新房给我妹住啊？」

我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爸罕见的从外地回来。

我哥的婚事如此重要，以至于常年在外的我爸都停了工作回家相看。

我爸半晌没说话，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目光沉沉的盯着虞青山。

「有，就在村东。只不过我们年纪大了，还是要跟我们一起住。」

虞青山刚想说什么，就被身旁的虞青玉拉住。

「行，孝顺老人这是应该的。那楼鸣那小子呢？怎么看不见他？」

我哥今天早晨就下地干活了，我妈还骂他，怎么就他地里的活多。

所以当下，我妈才提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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