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何处不可怜（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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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倦。
那时候她要杀我，要打我，要玩弄我都好。
至少我也吃了几日饱饭。
4、
可我想错了，杨漱玉养我养到了十四岁。
衣食住行再加上教养，她都从未有半分懈怠。
就算她那位后母来敲打过许多次，杨漱玉也不曾退让半步。
「泽园有一位老奴，一直是修剪花木的，不在里头伺候，所以不曾被母亲打发出去。
她说那张姨娘是个癫的，小怜自娘胎里就被她拿来争宠，生下来后更是大病小病不断。后来爹爹厌倦了，不肯来看，张姨娘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小怜身上。
这算是什么母亲？
别说小怜那时候六七岁，瘦得皮包骨一般，大些的风都扛不住，如何将那簪子扎进张姨娘心口。
便是她真扎进去了，那也可想而知这孩子已然被逼到什么份上！」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令她跪了整整一日的祠堂。
出来以后，她却如打了胜仗，一瘸一拐地朝我走过来。
「小怜不怕，谁也不能将你带走。」
我总是不明白，她才比我大三岁，如何便常叫我孩子，常信誓旦旦地同我保证。
她凭什么说要护着我？
我讨厌极了杨漱玉，她鲜艳明媚，常没大没小地和丫头们打叶子牌，也女扮男装溜出府去玩。
有时，她也带着我，带我去她开的银楼、酒肆。
「女子不能有私产，只是男人们为了把我们圈在后宅给他们做老妈子才定下的规矩。
这是压迫，是不公。
小怜，这世上的人，都各怀目的，只要看清了他们真正想要什么。
便能识破他们的骗局，可记得了？」
那天，我第一次主动握住她的手。
「姐姐，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杨漱玉温柔地看着我：
「笨小怜，自己想呀，姐姐告诉你的若是假的怎么办。」
我在心中暗暗地说，你才笨。
5、
杨漱玉是个滥好人，她不止管我，还管了许多不相干的人。
比如张燕灵，比如那个整天被人欺负的赵显。
比如银楼后街的那家慈幼院里，有许许多多的孩子。
她甚至收容青楼妓子还有年老的乞丐。
皇帝昏庸，昭国很多地方都在打仗，都城门口的灾民成群地死掉。
杨漱玉站在风雪里煮了一下午的茶。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就是那天，她决定造反。
不为权势，不为名利。
她只是，不想看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忍冬挨饿。
「战争只是上位者争夺权利的游戏，可受苦的却是普通人。」
她说这话时，神色悲悯哀伤，仿佛不属于这个吃人的世界。
我沉默地点头，然后回到那个满是杂草的泽园，将早上杀的丫鬟埋好。
这个丫鬟叫周平，杨漱玉把救急流民的钱都交给她，让她出门采买。
这本是一件很好的差使，不仅能捞一笔油水，又让杨漱玉十分信任她。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着多得些钱撺掇杨漱玉出城舍粥。
「周平，她对你这么好，你却想让那些肮脏的流民害死她吗？」
要知道，人饿起来，是没有良心的。
6、
杨漱玉死后半年，赵显登基，风调雨顺，这一茬的庄稼长得特别好。
农桑宴上，群臣山呼天子贤德，上天眷顾。
才叫老百姓都吃上了饭。
所有人都忘了杨漱玉亲自挑选了十个聪明好学的农人，亲自教了他们一年如何改良麦子，如何防治虫害。
她白嫩的双脚天天泡在泥水里，被田间的虫子咬得晚上都难以入眠。
可这一切都成了他赵显的功劳。
我有些忍不下，抱着琵琶便走上殿前。
「民女小怜，愿盛世太平。」
我这话落下，便觉大殿上静了一瞬。
刚被封为贵妃的张燕灵看着我与杨漱玉相似的面容，嫉恨的目光几乎要溢出来。
她没有认出我，我也险些不认识这个一脸高傲、飞扬跋扈的人。
琵琶声起，我指下翻飞，正是杨漱玉教我的那曲十面埋伏。
赵显失态地站起来，双眼直直地盯着我。
他上位的这半年来，没有人敢提起杨漱玉，世家冒险送过来几个眉眼相似的，都被他酷刑处置了。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我今日必死。
杨漱玉高挑纤瘦，眉宇中自带一股英傲之气，她如一抹艳阳，任何黑暗影子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而我柔弱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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