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娘死后我杀疯了（3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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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首，帝王的手掌覆上我的肩头，拦住我。

「我听闻她对你并不好，阿凉为何，如此卖力地替她求情？」我抬眸，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我快速移开目光，轻扯一扯眼前帝王的袍袖，低声道：「与母妃共处这些时日，母妃待阿凉，确算不上亲厚。但若非她肯救阿凉，阿凉恐怕早死了。在贵妃娘娘宫中，阿凉能吃饱穿暖，什么都不缺了。更何况贵妃娘娘只是教导上严厉了些，并非有意苛待……阿凉，感念母妃恩情，求父皇莫要如此重罚……」

帝王的手掌自我的肩头移到侧颊，抚弄间暗含暧昧，我说不下去，轻轻咬唇。

他低低笑，将我自地上拉起来：「允你一回便是，这些年叫你受苦，是朕疏忽。往后不会了。」

这场闹剧，以谢贵妃禁足，我被封为容安公主，接至皇帝身侧亲自教养告终。

禁足第三日，谢贵妃便吞金自尽。她可不像是会自绝性命的人，可她是否当真是自尽，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夜之间，我从无人问津的废后孤女，成了在帝王面前得脸的天家公主。

住华美的宫殿，穿精致的衣饰，吃藩国进贡的水果，奴仆成群，风光无两。

我每日都会穿上新裁的鲜亮衣衫，花蝴蝶般在皇帝眼前飞上一飞，央他抽出些空闲来陪我。

有时是玩儿花绳、毽子一类的幼稚游戏。有时是翻出某篇诗文，向他求解其中含义。

他很宠我，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因帝王盛宠，我在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连世家出身的宫妃也要上赶着讨好我，金银玉器、稀世珍宝流水般送入我的殿宇，只为求我替她们美言几句。

可一切不过表面光鲜，我没有心腹，没有势力，更无可依仗的母族。若有一日触怒皇帝，他收回这些荣宠，我便会回到从前一无所有的可怜境地。

他看似对我不设防，会吃掉我带来的食物，会在我身侧酣眠，实际上，我身边宫人皆是他眼线，他笃定了我不敢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罢了。

我是他厌弃的嫡妻所生女儿，在冷宫过活了十四载春秋，他最清楚我非善类，但我既披了张安和般纯孝的皮，他也乐得将我认作这般，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午夜梦回，我常常见到娘亲。

笑着的、哭着的、温柔的、歇斯底里的……

梦到最后，无数张面容慢慢重叠，变作女人凄厉地诘问：

「阿凉，你忘了我们的仇吗？」

每每自梦魇中惊醒，汗水浸透衣衫，我手脚冰凉，只觉隔世。

我其实已不大记得清娘的面容。

我每天都在想如何报仇，想得几乎发疯。

甚至会出现幻觉。

我会在为皇帝按摩时忽觉灵魂离体，而后便似个局外人般，看着自己抄起案上的白玉镇纸敲碎他的脑袋，或是从发间拔出锋利的簪子插进他的心窝。

暗卫们一拥而上，来不及救下他，无数冷锐的利器刺进我的身体，鲜红的血淌了满地，而我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猛然惊觉，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的手腕上遍布着数不清的疤痕，新伤叠旧伤。起初我疑惑得很，根本记不得这是何时弄的。后来，我爱上了用发簪的尖头划破皮肉的感觉。

痛得令人清醒。

忍下去，总会有机会报仇的。

这个机会，并没有叫我等很久。

皇帝养了一群道士，命他们炼丹，妄图在所谓的蓬莱仙境中寻到爱人的一缕幽魂。

到底寻不寻得着呢？我是不得而知的。

他很依赖丹药，经年累月地服食，最近似有些不大正常。

他瞧我时眸中的柔光不似作伪，我疑心他当真以为我是他心爱的安和。

这些不正常，我自是不会同人说的。

我会看着他越病越重。

宫人们不明所以，只道陛下待三公主荣宠更甚，直到有一回，他夜半惊醒四处寻我不见，发疯似的砸了殿中所有能砸的物什，拔剑刺伤向大内总管薛衡意询问公主下落。

他被诊出癔症，且病情并不算轻。

一国之主患此病症，是关乎社稷的大事。

病发时的疯狂，着实令人恐惧。

只有我能安抚他。

这种时候，他对我毫无保留，亦无半分防备，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出来。

第一次发病恢复清醒后，他要杀我。

冰凉的剑刃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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