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生有余辜1（4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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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下来。夜班开工之后，便只有芥川和它作伴、游戏，玩累了不小心睡着的时候，它会趴在他的肚子或脚上，让他醒来时不至于浑身冰凉。那是芥川从未在同龄人那里体会过的忠诚、友爱、不计回报——他唯一在母亲以外的活物那里体验过的，可以称之为爱的事物。

因此他提出了那样的建议，并且顶着首领嘲笑的目光坚持，于是太宰治耸耸肩，吩咐手下去给他弄几条小狗来。手下自然是忙不迭地去办，如同选妃一般轰轰烈烈地从血统、品相、性格各个方面甄选，最后送来了几只精致甜美、贵气逼人的小犬殿下。几天后芥川奉命去参见首领，就看见首领坐在高背椅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边几只长毛的卷毛的漂亮小狗妲己似的环绕着他，这场景和爱完全搭不上关系，只和滑稽大有关系。芥川心中叫苦，连忙请罪。好在太宰治并不怪责，只是问他有什么看法，芥川哪好意思说也许问题出在不该这样做作地选来走秀似的小狗，一时踌躇住，太宰治便不再追问，神情归于冷淡。

就在芥川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时，太宰治却做出了自己的行动。中原夫妇原是黑手党中有一定职级的人物，几年前被派往埼玉县做卧底，却在任务中发生事故双双身亡，因情况复杂，黑手党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中原中也也就懵懂地被送往福利院。直到港口黑手党出手了结全案后，才在善后工作中讨论到安顿遗属的问题。原本这事并无资格上达首领天听，然而恰好首领的秘书与中原夫妇是故交，听说了同僚致电福利院核实身份时听闻的小中原中也的壮举，便在走廊上和秘书室的同事聊起这事，就这么被首领办公室中假寐的太宰治听到了耳朵里。首领闭着眼睛，手指关节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几下，又敲了几下。

当天下午，原定去往福利院领走中原中也的黑手党后勤人员被通知任务取消。首领装备着防弹玻璃和防追踪系统的座驾低调地驶出横滨，去接命运为他预订的那只小狗了。

在那之后，太宰治对于中原中也所做的一切不论是以对孩童还是对宠物的标准而言都太过于夸张了一些。他像一个初次获得心爱洋娃娃的小女孩，不知餍足地倾泻他新奇的喜爱，把他的玩具翻来摆去地欣赏。就芥川听到的和看到的而言，中原中也——现在是首领勤务员们嘴里的中也少爷了——吃穿用度仿佛是在拼命替首领花掉那些因为首领本人缺乏物欲而花不掉的预算。他被送去上横滨最好的私立学校，身份严格保密，而出行的派头让他那些身为公子小姐的同学都窃窃猜测他是哪个小国皇室的血脉。中原中也想学格斗，于是首领向某财团施压，垄断了其名下距离黑手党大楼两公里的一座体育馆一周内三天的使用权，丢给中原中也练习用。中原中也在学校感染了水痘，在治疗水痘方面最权威的医生便被直升机连夜从柏林接到了横滨黑手党大楼的楼顶，在中原中也痊愈之后，黑手党每天会在他抵达学校前一个小时对全校进行消毒。

对于中原中也，用金尊玉贵这个词来形容都显得太过朴素了些，和黑手党有利益关系的所有人原本已经习惯太宰治是一个不可能被讨好、不可能被蛊惑的人，也就断了献媚的念头，可是中原中也的横空出世又引发了他们内心的躁动。太宰治高不可攀，可他的宠物，一个8岁的孩子怎会滴水不漏，于是比圣诞老人的雪橇车上还要五彩缤纷的礼物被削尖脑袋送往首领宅邸的别院，指望能打动那颗稚嫩的孩童心，为自己博得一个字也好的美言。

芥川去往首领宅邸汇报任务时恰好碰见了那万国来朝似的礼物热潮，一地金光银光闪闪的礼物包装纸堆得看不清地毯的颜色，太宰治懒散地歪在长沙发上，用脚尖踢了踢离他最近的一个礼盒，问盘腿坐在地毯上靠近他腿边的中原中也：“中也，有你喜欢的吗。”中原中也耸耸肩，说：“你决定吧。”太宰治笑了一声，用他那比地上长达数米的纯手工羊毛地毯还要昂贵的皮鞋尖在地上的礼物堆里随意翻弄了几下，将一个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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