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春之台（2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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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得像只丧家犬，被我一脚狠狠踢开。

三年后，我藏起红得发胀的眼眶，低声求他，为我做一件寿衣。

那些伤人的话。

对他而言，刻骨铭心，像是烫在身上的疤。

对我，何尝不是？

留下话，林朝贺转身欲走。

我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不能让他走……

绝不能了！

伸手拽了一下林朝贺的衣袖。

在青楼三年。

我学会了对谁都笑。

哪怕打得遍体鳞伤，眼睛在哭，嘴巴也能笑出来。

我笑嘻嘻，勾着他衣袖：「我不做寿衣。」

「你给我做身红裙子吧，我相信你手艺。」

无所谓寿不寿衣。

只要穿得漂漂亮亮地死，都一样的。

林朝贺没说话。

眉眼沉沉的。

哪怕当初我那样奚落他，对待他，他对我还保留着一分耐心。

「我要云香锦的布料，用金线绣花，还要嵌上南海的珠子……你不用帮我省钱。」我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说着。

都要死了，就奢侈一回。

等想完之后。

一股滚烫的血冲上后脑勺。

我藏在袖下的两只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我想过的嫁衣模样。

最好的料子，最耀眼的金线绣花，缀满了星海般的珍珠，轰轰烈烈穿上它，和眼前人结发缠指，白头到老。

这么多年，我都记得，脱口而出。

原本设想的嫁衣，却成了我去公众号 `hhubashi` 看更多最后的寿衣。

林朝贺没有表情，眼底同样没有温度。

「说完了？」

「松手！」他冷然道。

我讷讷松开手。

就看一道刺目的冷光闪过。

松开手的刹那。

林朝贺拿出随身带的剪子，干净利落，剪开了一截袖口。

那是我碰过的地方。

脸色发白。

心脏被一根丝线，勒紧，轻轻扯一下，都痛得窒息。

原来曾经把我捧在心上的人。

也会嫌我脏了……

「不管什么衣裳都不做。」林朝贺声线冷淡。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我笑得嘴疼，执拗地望着他暗沉沉的眸子。

好在这些年，我在青楼里练就了铜墙铁壁。

还能笑嘻嘻的，不知耻地寻一个答案。

「为什么呀？」

「我给你钱，一分不少。做条裙子，对你而言也不为难。」说这话时，我还是没忍住，吸了下鼻尖。

鼻尖是酸的。

心也是酸的。

林朝贺看了我一会，带着两分讥讽地开口：「你的钱，我嫌脏。」

「再多我也不要。」

亲口听他说出伤人的话，原来这么痛。

痛得我险些，再也笑不下去了。

我忽然想到那个雨夜。

我说出那些话之后，林朝贺是不是也这么难受，这么痛楚。

所以他才会连夜搬离了九安，这么多年销声匿迹，再也没来找过我。

我要他滚。

他就真的滚了，走得彻彻底底。

手指捂在心口那。

仿佛胸膛最柔软的那一块，被人挖去了，冷冽的风，寒彻的雨，全部砸了进去。

我眼前一阵发晕，急促喘息起来。

挺不巧的，好不容易压住的反噬，又开始了。

浑身都在疼，五脏扭结，骨头敲碎一样地疼，疼得我站不住。

和他分开的这三年。

我每一天都要忍受这样的煎熬。

越往后越疼，直到七窍流出血。

我努力压抑着喉咙的腥甜。

努力挤出笑。

快了，快了，没多久就能解脱了。

七窍流血的样子太丑，我不想吓坏他。

「你走！寿……裙子我不做了！」我笑得扭曲，眼角泛泪，只想赶他离开。

林朝贺没走，目光落在我惨白的脸上。

他眼中所有的冷厌排斥，统统褪去。

只剩下惊慌失措。

他紧张接住我，掌心的汗又湿又黏，冰凉一片。

「宋绾，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浑身的痛让我很不舒服。

昏沉的半梦半醒间，我不受控制地想到，以前的林朝贺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的他……

他跟着他娘相依为命，两个人站在街头摆摊，接点针线活，帮人缝补衣裳，连个遮风挡雨的铺子也没有。

林朝贺的娘亲长得很秀美。

林朝贺肖似他娘，也长得清隽秀致，眸似冷月，唇如丹色。只是很少说话，偶尔见过几面，他都安静地帮着他娘缝补衣裳，像一根松竹静静地立在摊子后面。

要不是那日，恶霸看上了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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