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栖居（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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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他先开口。

「那张床我已经让人送去家里了。」

「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他说得随意。

「你知道买双人床的意义吗？」我望着他的眼睛。

他沉默不语。

「退回去吧。」

我转身欲走，他捉住我的手。

夜色如漆。细雨迷离。

他的眼底也似有雾气氤氲：「辛恬，搬过来住吧。」

３

我搬去了袁颂的公寓。

那张崭新的双人床已经安放妥当。好像有些东西正发生质变。

上一次我这样以为，是在袁颂给我公寓钥匙的时候。

而这次，现实很快又给了可怜的错觉当头一击。

袁颂回来时，牵着我在宜家遇到的小姑娘。

他告诉我：「这是夏蓁蓁，要在这里暂住几天。」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唤我阿姨。

我弯下腰：「你好。」

见我神色平淡，袁颂舒了口气：「辛恬，能不能帮她洗个澡？」

夏蓁蓁乖乖地跟我进了浴室。

洗发时，她发现新大陆。

「香蕉味的洗发水！和我妈妈用的一样。」

洗发水是袁颂的，小众牌子。

我打开花洒：「妈妈这几天有事？」

泡沫顺着脸颊流下来，她说：「妈妈死了。」

我怔住。

袁颂回房时，我正在看手机新闻。

「没什么要说吗？」

他解衬衫袖扣的手微微一顿：「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他说得对。看到那对梨涡时，我已经有了答案。

「蓁蓁是她女儿，一直由她父母带着。最近老人病了，托我照顾几天。」

「噢。」我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新闻上说，因为房东长期失联，租客预备将租屋占为己有。

「借来的东西再久，也不能当作自己的吧。」我躺回被窝里。

那道目光静静地落在我背上，情绪难辨。

良久，一侧塌陷下来。

袁颂由背后抱住我，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将我笼住。

我深喘一口气。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推开门，跳上了床。

「爸比，我做噩梦了，我怕！」夏蓁蓁躲在袁颂怀里。

袁颂无奈地哄她。

我缩去床角，背对着他们。

很快，四周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我轻轻舒了口气，回过头，却撞上小姑娘忽闪忽闪的眼睛。

「又做噩梦了？」我问她。

「嘘——」她把食指放在嘴上，「我骗爸比的。

「我说过呀，阿姨，我就喜欢这张床。」

梨涡深深，像极了那个在袁颂心上拥有永久居住权的人。

夏如芝。

４

我和袁颂的相识也是因为夏如芝。

当时我爸还在，我偶尔去酒馆帮忙。

而袁颂总是一人独饮，坐相同的位置。

他在等人，可那人迟迟不来。

于是我傻乎乎地准备了一场「寻人启事」。

店里的生意莫名地爆了，一群女孩慕名前来打卡。

她们都是他的粉丝，说他长得像昔日港星何宝生。

还纷纷猜测着他等的是谁：「不会是 X 吧？」

这位铁杆粉丝 X，风雨不改地往电台写了好多年的信。

我这才知道他的身份。

几天后，他脸色冷冽地来找我：「你在做什么？」

「我就是想帮你。」我解释。

「你帮不到我。我等的人，已经死了。」

那个叫夏如芝的女孩死了，他等的是一个永远无法赴约的人。

「所以，别再用这种噱头招揽生意。」

最后，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分明是温润的长相，周身却带着落拓的清冷。

这些年一直如此。

可自从把夏蓁蓁接来后，他却变了。

会温情软语地跟她聊天，会耐心地哄她开心。甚至还亲自下厨。

夏蓁蓁喜欢吃鸡蛋。于是，餐桌上几乎顿顿是鸡蛋。

见我埋头扒拉米饭，袁颂问我：「没胃口？」

「减肥。」我说。

当晚在小酒馆，我下了碗面，吃得狼吞虎咽。

乔家美怜悯地看着我：「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说过的。只是我以为有些人天生对任何事都不太上心。

可后来才发现，并不是的。

隔天，袁颂去了电台，夏蓁蓁说想吃芒果蛋糕。

外卖很快送来，夏蓁蓁把芒果挑出来，小口小口地吃。

没多久，脸上、脖子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我被吓蒙了，带着她去医院的途中连闯了两个红灯。

夏蓁蓁被确诊为芒果过敏，幸好是轻症。

陪她输液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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