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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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你敢杀我，就会和他落得一样的下场……萧家绝不会放过你……”我笑得恣意，额上青筋暴起，肆无忌惮践踏他帝王的尊严。

殿内死一般寂静，周玄忽地松开手，我虚脱摔倒在地上，他蹲下来，强硬地捏起我的下巴，表情阴狠道。

“你不是喜欢他吗？朕就当着他的面，让他好好看看你！”

说罢，他就一路拖着我，疾步走过长长的宫道，全然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来到一间隐秘的屋舍内。

一抬眼，就是供奉着祭品的牌位。

那些熟悉的名字，皆是死于兵变的皇族一脉，最中间的那个，是先太子周准。

他背着太后，偷偷在此处设了灵位，是连夜的噩梦搅得他良心不安，招来巫蛊术士也无法驱除，只能在忌日一个人前来祭奠。

“你记住，现在是朕坐拥这天下，你生是朕的妃，死也是朕的鬼！”

他的脸色森然，浮着一层可怖的阴翳，像一头愤怒的狼。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幡然醒悟，周玄早就变了，这些年的权欲熏陶，让他不再是那个见了血就哭哭啼啼的九皇子，而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冷面帝王。

烛火摇曳闪烁，烧不尽那些罪孽，我被周玄压在身下，心如死灰望着穹顶，

真对不起他啊。

12

周玄撤了我的妃位，把我打入冷宫，不许下人伺候。

好在还有秋叶陪着我。

它总是能躲过侍卫的盯梢，三两下翻到墙檐上，跳进来蹭蹭我的腿。

前朝发生的事，我虽然无意打听，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闲言碎语还是从外面飘了进来。

起居郎江纶直言丞相和太后关系不轨，还查到了太后进宫前，本就与一男子私下有过婚约，而他便是后来高中状元，平步青云的丞相大人。

狠狠地戳了皇帝的脊梁骨。

周玄当庭质问丞相，是否确有其事，丞相一脸镇定，说他一派胡言，是江纶刻意诬告构陷，顺带讽刺了萧将军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本朝不杀谏官，他们再恨江纶，也不能将他怎么办，顶多革了他的职。

这一出戏，让文武百官看清了皇帝的态度。

他要保丞相。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们二人的关系确实值得有心人好好推敲了。

这一夜，周玄喝得酩酊大醉，一脚踹开了冷宫的门。

“萧青池，你给朕滚出来。”

他神色狠厉，把酒盏打碎在地上，吓得宫人们连连后退，皆是同情地看着我。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捡起来。”他指着一地碎瓷残渣，命令道。

我听话地弯下腰，将它们一一拾起，尖锐处划伤了我的手指，很快便血流不止，周玄还嫌不够，在我即将捡起最后一块时，他抬靴踩住了我的手，凶狠地使力。

那些残渣深深嵌入了我的肌肤，扎得血肉模糊。

“痛吗？”他轻蔑道。

等他松开脚，我捂着流血的掌，一点点将渣子连着烂肉挑出来，旁人看得心惊肉跳，而我只是皱了皱眉。

比起战场上受过的伤，这些压根就不算什么。

“臣妾今日之痛，远不及先皇后难产之痛。”

“你说什么？”他猛地回神，死死地瞪着我。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把他逼得又气又急，正欲继续发火，近身太监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陛下，沈太傅连夜求见。”老太监紧张兮兮，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周玄临走还不忘拽住我的领口，声寒如铁。

“你永远都不配和朕的兰姝相提并论。”

是啊。

就像你永远都比不上周准一样。

13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和沈太傅站在一起的，还有我的宫女云锦。

她曾经伺候过先皇后。

那天我发现那堆银钗时，她的脸色很不对劲。

后来我同她交了心，她才承认那是她藏起来的。

是淑妃先发现异样的。

淑妃略懂些医术，认出了那上面的毒，询问清楚来由后，暗示沈兰姝不要再戴了。

沈兰姝逝后，所有贴身照顾过的人，都出于各种理由或丢掉了性命，或莫名其妙失踪了。

同时，皇帝下令封存皇后宫中一切物什，以供陪葬之需。

淑妃托云锦将证物藏起来，又在皇帝面前保下了她的性命，小心翼翼守住了这个秘密。

恰好成了扳倒周玄的一大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