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抢命（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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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成的生命线，只看到无常使抿紧了唇。

银色的勾魂索第一次在他手上显出形状，拉出一条绷直的线条。

金光越来越盛，刹那竟晃花了无常使的眼，他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

然后勾魂索那头倏地松了！

原本已经脱离肉体的灵魂被金光狠狠一拽，竟然有一半又回到了身体里！！

监护仪器上那条直线又开始跳跃！

「活过来了！！」

就这瞬息之间，不等无常使反应过来，灵魂就化成一缕青烟，「呲溜」一下迅疾地钻进病人的鼻孔，与肉身融合了。

「不要掉以轻心！抓紧！！」程教授语气急促，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乱。

我看见无常使看向了主刀的程医生，他不年轻了，眼角有深深的皱纹，长时间高强度的手术让他熬得眼角通红。

即使这样，他的手依旧稳定得可怕，手中的医疗器械上下翻动，金色的光线从他手上延伸出来。

无常使静静看了眼前的手术台，反手摊开，一张闪烁着金光的卷轴缓缓展开。

我看见一行黑色的字体浮现在卷轴上，然而不过瞬息，浮在空中的黑色字体就变成了银白色，散发着淡淡的光。

那是无常使手中的生死簿，黑色代表死去的人，银色代表寿数未绝的人。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本该在半个小时前就死去的人的寿命，变了。

片刻之前生死簿上记载着此人今夜子时三刻阳寿尽。

现在生死簿上却显示他多了五年寿命。

无常使挥手收起卷轴，脸上神色一动，转头望向我。

我戴着口罩，眼睛里全是得意的笑。

无常使大概是读懂了我眼神里的意思。

「不好意思，这次又是我们赢了。」

10

特护病房里又住进来一个老人。

老人姓林，是举国闻名的粮食专家，印在教科书上的那种人物。

90 多岁了，在田埂上摔了一跤，随行人员吓得要命，连忙送到医院来。

他一辈子躬耕农亩，埋头田间，研究成果养活了大半个中国的人，为新中国的粮食事业做出了无法磨灭的贡献。

特护病房门口人来人往，医院里知道林老住进来了的人，都用各种借口在特护病房门口路过。

院领导不得不规定除了相关的医护人员，其他人都不能去特护病房楼层。

我沾了老师的光，有幸混进了林老的医护团队。

林老 91 了，本来身体机能就开始衰退，这一跤又摔得太狠……

所有医护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每个人都提起十二分精神，一点不敢松懈。

因为林老，我成了惊弓之鸟，一看到无常就开始紧张：「你来干什么？！」

无常应该是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并没有不悦：「我在这里有其他事情。」

我不知道他一个无常使跑到医院来还能有什么其他事，只是轰他：「快走快走。」

他站在这里我觉得害怕。

无常耸耸肩，果然转身离开了。

但我没注意到，他并不像平时一样踏进虚空里直接消失，而是像凡人一样乘电梯下楼。

在我没有看见的地方，他离开的时候从特护病房门口路过，在门口停留了许久，然后深深地弯下了腰。

有些人太伟大，连神都会向他俯首。

但人终归只是人，生老病死，躲不过。

即便是技艺再高超的医生，也不可能真正抢得过死亡。

最多，不过是把「死亡」这个结果往后推迟片刻。

所以无常使对我总是很宽容。

充满了希望和理想的灵魂闪烁着光辉，即使知道自己能改变的只是苍茫众生之中的渺小一粟，他依然拼尽全力。

但是现在，我改变不了了。

11

无常使看着眼前的老人，他的灵魂正从身体里坐起来。

我的老师在拼命抢救，精疲力竭仍不肯放弃。

年轻医生们七手八脚把还在尝试的老师拖到一边休息，我替换了老师，拼尽全身力气去抢救。

来不及了。

我拼命按压着林老因为衰老和疾病而瘦骨嶙峋的胸膛，所有的仪器和手段都用上了，可是林老的灵魂还是毫不停留地离开了自己德高望重的肉体。

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眼前退走，只剩下那个闪着金光的魂魄飘飘悠悠地升上半空。

「不要！不要走！再等等！再等等！我们能救您，我们能救！！您别走！」

我声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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