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梅花笺（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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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动静。

有双大手着急忙慌地摸上我的身躯，我猛然睁开眼，月色之下，我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是林行简。

他满身的酒气，面色潮红，见我在看他，朦胧之间要掀开我的裙褥，双唇不住地凑到我的脖颈来。

我尚在病中，何况男女力量悬殊。

根本无法挣脱。

我绝望地睁大眼睛。

却见嬷嬷愣怔站在门旁，手中的铁盆一摔，快步走到榻前，振声哀求。

「陛下……」

「这可是小顾将军的妻房，签过婚书，三书六聘将要娶进顾家的娘子。」

「而今小顾将军丧期未满，陛下如此，实在……实在不妥。」

最后一句，趴在我身上的林行简浑身一怔。

他难以置信地支起身子看我，又不住地回头看向地上的嬷嬷。

意识才似乎清明起来。

林行简到底还是留有原则，将我接进宫里头来，还能解释为保护官眷，可若是有了实质性发展，便算得上是离经叛道。

他的面色一点一点浮白，扯着帷幔不说话，怔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却听见好大一声隆咚声。

门外传来宫人的惊呼声。

「陛下，陛下，快传太医。」

我失魂地躲在被窝里，还是嬷嬷将我抱在怀里。

「姑娘别怕。」

「姑娘很快就能出宫了。」

林行简病了。

病得连续三日未上早朝，登基几年，他便兢兢业业几年，何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朝中的大臣都在向宫里头打探消息，许皇后下了死令，若是有人将那夜的消息传出去，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她将我召到跟前去，出言讥讽。

「本宫以为告诉你小顾将军是如何死的，你对陛下能有一丝怨恨，孰知你还是不知羞耻的勾引陛下，若是小顾将军在天有灵，也见不得你这贱人入他祖宗坟墓。」

我沉默地跪伏着。

她似乎又不解气，丝毫不顾礼制，冲下高台，擒住我的下颌，狠狠扇了两巴掌。

双颊即刻肿胀起来。

许皇后还想再扇时，却被身旁的宫人拦住，「娘娘，再打下去就不好看了。」

她狠狠睨了我一眼，脸上无不嫌弃。

「贱人。」

从宫殿里头出来时，嬷嬷迎了上来，心疼地左右看着我的脸，眼里噙着泪，一路上欲言又止。

她是个藏不住话的老嬷嬷了，像我的祖母一般。

我低声哄着她，她才终于肯开口。

「姑娘，小顾将军没死。」

「今晚，就今晚，他会来接咱们一起出宫。」

小顾将军没死。

顾跃安没死。

我的脑中反复浮现这几个字，几乎不敢想又不敢念，缓了很久才重复讷讷问，「嬷嬷，这可是真的？」

嬷嬷认真地点了点头。

「姑娘，这比真金还要真。」

我缠着嬷嬷问了好些关于顾跃安的事，问到临近入了夜，嬷嬷才有时间同我讲出宫之事。

每日子时，宫里头运输的水车会换班，需要躲在里头到卯时，跟着水车到宫外。

嬷嬷说顾跃安就在外头接应我们，只要我们出去，就能见到他。

进水车前，我有些惴惴不安，「嬷嬷，你会一起出宫吧？」

嬷嬷慈爱地摸着我的额发，「我的傻姑娘，你瞧呢，不远处还有一辆水车。」

我使劲往远处看去，真见到有水车，才放下心来。

水车的空间很大，可我瑟缩在角落里，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后半夜，我又莫名其妙入了梦。

我见到了顾跃安。

自从我的筋脉被挑断，若是遇上雨天便会周身酸痛。

那日恰逢十五，他要上山礼佛，我也缠着要去。

他拗不过我，只能哄着我，「算了算了，我的赵大小姐，快上臣的背上来吧，臣心甘情愿做你的小马驹。」

我嗔怪着说他说话恶心。

可还是任由他将我背在背上，他的背宽厚又温暖，在脖颈后有一颗红痣，很是惹眼。

我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又不安分地摸着那颗红痣，低声笑着，「哎哟，我的小顾将军，除了这里有颗红痣，腰上有没有啊？」

他也在笑，耳垂红成了一团。

我屈身要去看他，可他转过来的脸却莫名变成了林行简。

我浑身颤抖，满脸冷汗地惊醒。

水车的盖子被揭开，四面八方围着无数的人，而中间的人，赫然是林行简。

恰有一道惊雷闪过，照亮年轻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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