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梅花笺（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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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眼。

煞白去金纸。

我吓得惊声尖叫，嘴里不住地喊。

「顾跃安，救我。」

「嬷嬷，救我。」

可无论我如何呼唤，依旧没有人回应我。

我被林行简重新关回寝殿里。

他长久地看着我，直至临走前，我才终于忍不住扑过去问他。

「陛下，我的嬷嬷呢？」

他没有说话，我又缠了上去，匍匐着哀求，「陛下，求你把嬷嬷还给我，是我求她把我带出宫，不关她的事，你不要杀她，求求你了。」

林行简居高临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朕可以不杀，可那位嬷嬷，必须杀。」

肝胆寸断，灵台崩裂。

疼痛压得我喘不上气，我捶着胸口，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他。

究竟如何才能留下嬷嬷。

或许是他可怜我，又或许他有别的处决方式。

在我的哀求下，他才终于问，「昭雪，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和那夜，一样的问题。

那夜，我回答他说，「这是陛下的皇宫，是陛下的家，是陛下宫嫔的家，如何是还在服丧期的官眷的家？」

可今日，我哭得撕心裂肺。

跪伏在他脚下，和他说，「是，是奴婢的家，奴婢会永永远远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这是我向林行简的允诺。

可他，还是没有应允放了嬷嬷。

而我才终于知道，顾跃安没活过来，这一切根本是嬷嬷为我编造的黄粱美梦。

就连远处的那辆水车，也是假的。

从头到尾，嬷嬷只找到门路送我出宫。

我一个人呆坐在榻上，外头正下着暴雨，惊雷不时闪过，惹得人心慌。

我起身打开了妆奁，在暗处，我藏着一瓶毒药。

顾跃安是行兵打仗之人，若他有什么不测，我势必是要去陪他的。

这多年了，为了嬷嬷，我一直没能用上。

我将毒药藏在衣袖里，望着窗外的雷雨看了一夜。

直到天亮时分，帝后那头才传来消息。

他们又吵架了。

这一回吵得比平日里更加激烈。

林行简当众打了许皇后两巴掌，更扬言要即刻废后。

我不知他们究竟为何争吵，只听闻今日早朝也吵得沸沸扬扬。

以许将军一派主张要杀妖女，群臣百官上谏书，扬言如不杀妖女，便纷纷辞官。

林行简气得生生掰断龙椅上的龙头，「反了！都反了！」

宫里头也不少人是许将军的眼线，待一行人怒气冲冲冲到我的宫门前，我才有些恍然。

原来，那个魅惑圣上的妖女是我。

我哑然失笑。

事态已然到了不可控制的余地，我被一群宫人架到林行简的寝殿前。

「陛下，此女魅惑圣心，实在不可留。」

「陛下，皇后乃后宫之主，若不是此女，陛下与娘娘势必鹣鲽情深，又如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杀了她！杀了她！」

呼喊声此起彼伏。

我依旧安静地跪伏在地。

这世间总是如此。

做侠士走江湖，是女子的错。

君王迷恋红尘，依旧是女子的错。

他们总有理由，将一切罪责怪在女子头上。

便在此时，宫殿大门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入目的，赫然是林行简。

「朕，势必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可朕还有些话要和顾娘子讲，请稍候片刻。」

他称我顾娘子，而非赵氏，更非昭雪。

昨夜瓢泼大雨，今日却艳阳高照。

我眯着眼，抬头看他。

他随侍的宫人走来将我迎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林行简的寝宫，很冷清的模样，丝毫不似一个年轻帝王的做派。

他请我喝茶，我才恍然，他今日的装扮，有些像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穿着常服，戴着玉冠。

精神不算太好，却撑着向我笑。

我垂下眸，没有再看他。

「你一定以为，朕第一次见你，是在赵家。」

他极其自然地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抽出里头朱红色的箱子。

「正如所有人都不晓得，朕喜欢画画一般。」

我一怔，心里有千丝万缕的线莫名其妙串联了起来。

在我嫁顾跃安的那一日，第一眼见到我的，不是我的父亲和哥哥，而是林行简。

那日狂风涌动，他于风中窥视了从前未婚妻子的模样。

明眸皓齿，杨柳细眉，颊间有浅浅的梨窝。

那日的惊艳，不亚于在民间以万金收到一幅极为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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