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沙漠仙人掌（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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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城里的女婿，能在县城歇歇脚，接回来？想都不要想。」

大姐生了孩子后身子一直不好，一直没有怀上第二个。

大姐夫说是父亲让大姐背石块伤了身子。

想把她退回来。

父亲好说歹说，大姐夫才同意留下大姐。

父亲怕我们也坏了身子，以后被夫家嫌弃，没有让我去背石块。

我虽然不用去抢工分，但是要帮着别人家干活补贴家用。

晨曦而出，深夜才归。

活总是干不完。

有时候回家能有大哥和弟弟吃剩的白饭填肚子。

有时候连冷饭都吃不到。

我从吃完的一地残渣里捞出骨头，啃着上面所剩无几的肉。

就连做菜的大葱都被我捡起来吃了个干净。

吃完以后，我轻轻地将碗筷清洗干净。

在家里左右张望确定大哥二哥不在家才敢回房间休息。

我怕他们知道我回家了。

他们不开心，又会冲进房里来打我。

我十四岁的时候，父亲为大哥娶了媳妇。

花了好大的价钱。

家里的日子也过得越发艰难。

大嫂不满，总是变着法儿地找大哥吵架。

又一次争吵后，家里人打起了我的主意。

他的媳妇要将我许给村里三十八岁的老光棍。

她跟那个老光棍把我一顿夸赞。

好似平时骂我「贱胚子」「赔钱货」的不是她。

她说我干活利索，吃得不多，保准能给老光棍生儿子。

我无助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们对我这个货物讨价还价。

最终以十只鸡五袋米决定了我的后半生。

敲定价钱后，哥嫂笑得合不拢嘴。

大哥一边给牛喂草一边暗自得意。

「想不到这丫头还能值十只鸡五袋米，比招弟多，赚了。」

大嫂愤愤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赚什么赚，咱家养她十四年，她吃了多少米，亏着嘞！」

他们总说我吃了家里多少多少米。

可若我真的可以吃那么多，我的肚子，为什么常年都是空的？

我每天很努力很努力地干活。

我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了家里。

我从来不敢动半分。

可尽管这样。

他们依旧不满足，依旧嫌弃家里多了我的一双筷子。

他没有把我当妹妹，更没有把我当人。

所以他和他的媳妇打算将我卖了。

十只鸡五袋米。

就是我的价值。

我去河里捞绿色的浮漂，它们停留在河面上一动不动。

我发现我和这些浮漂没有什么不同。

都在平静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

没了浮漂的河水变得清澈，能看见我的影子。

我伸出身子向河面望去。

原本稚嫩黝黑迷茫的脸庞，突然变成满肚肥肠，老鼠一样的眼睛，谄笑地盯着我的老光棍。

我被吓得一激灵，捞浮漂的瓜瓤掉进了河里。

顾不得十二月的河水冰冷。

我连裤脚都顾不上挽，光着脚就冲下了河。

到乡里给村民诊治的女医生看到我赤着的脚和湿透的单裤。

她问我：「小姑娘，水这么凉，你不冷吗？」

我呆愣半晌。

冷吗？

我害怕没有捞够猪吃的浮漂还弄丢瓜瓤回家会挨打。

恐惧让我忘记了寒冷。

听了她关心的话，我的身子才开始发抖，牙齿都在打着战。

她在药箱里捣鼓半天，递给我一包药。

告诉我红色的药丸是退烧的，我穿得这么少又下了水，回去可能会发烧。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药包。

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白大褂。

整洁又干净。

大嫂过来找我。

不悦地看了女医生一眼，对我骂骂咧咧道：「让你捞个浮漂都这么久，提亲的人都到家里来了，捞完了就快回来！」

女医生看着大嫂走远的背影，又看着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我。

叹了一口气。

弯下腰对我说。

「小姑娘，县里的卫校在免费招生。

「不用学费就可以读，读出来可以到卫生所上班。

「你才十四岁，就要嫁人生孩子吗？

「去读书吧！

「你的一生，不该这样稀里糊涂地就过了。」

我回到家，看着地上的鸡和米。

看着老光棍肥胖的身子和高高在上的嘴脸。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女医生的身影。

我想起她劝我去读书时我问她。

「女孩子也可以读书当医生吗？」

我不懂。

在我们村里。

十多岁的女孩子，都是会嫁人的。

嫁人以后，洗衣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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