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沙漠仙人掌（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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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五岁开始洗衣做饭挖地砍柴捞浮漂。

晨曦而出，深夜才归。

回到家有时候连冷饭都吃不到。

十四岁的时候，哥嫂要将我许给村里三十八岁的老光棍。

说我干活利索吃得不多保准给他生儿子。

我无助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们对我这个货物讨价还价。

最终以十只鸡五袋米决定了我的后半生。

下乡为村民诊治的女医生看到打着赤脚砍猪菜的我。

弯下腰对我说。

「县里的卫校在免费招生。

「你才十四岁，你的一生，不该这样过。」

我们家里有七个孩子。

我是第三个，叫盼弟。

我的前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姐姐是家里的老大，叫招弟。

听说大姐一出生，原本满脸期待的父亲立马对母亲破口大骂。

骂她第一胎就生了个赔钱货。

脸冷得让隔壁帮忙接生的阿婆都大气不敢出。

父亲听说给女儿的名字里有「弟」，下一胎就一定会生一个男孩子。

于是他给大姐取名叫「招弟」。

第二年，母亲真的给家里生了个男孩。

父亲高兴得合不拢嘴，为孩子取名叫「耀祖」。

准许母亲月子里可以不用再下地干活。

洗衣服的时候也能用上温水。

第三年，我出生了。

父亲看又是个女孩，呸了一口说晦气。

大姐的名字很灵验。

于是父亲为我取名「盼弟」。

盼望下一胎母亲能给家里再添一个男孩。

后来我又多了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五妹叫「来弟」。

四弟和六弟分别叫「荣祖」和「显祖」。

七妹叫「念弟」。

可母亲在生下七妹后坏了身子，再也没有怀过孩子。

「弟」这个字在我们家，终于不灵验了。

家里的女孩从懂事开始就要干活。

所以我从五岁就开始和大姐一起洗衣做饭，挖地砍柴捞浮漂。

耀祖排行老二。

可父亲不准我们叫他二哥，要叫大哥。

父亲说耀祖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大姐不算。

大哥比我大，可他不仅不用干活。

逢年过节才杀的鸡也由他最先挑选。

他对着那只鸡指点江山。

两只大鸡腿归他。

鸡的两只小腿给荣祖。

两只翅膀给显祖。

鸡身上的肉和脚是父亲和母亲的。

剩下的鸡脑袋、鸡脖子、鸡屁股让我们几个妹妹自己分。

我看着鸡脖子上挂着的几丝肉，暗暗地咽了好几次口水。

最后还是将鸡脖子放进大姐的碗里。

大姐不肯，想分给我和妹妹们。

我说：「大姐你吃，你明天还要去背石块，你吃。

「我们不饿。」

大姐今年刚满十二岁，原本达不到做工的年龄。

听说父亲找人托了关系，才让她进了施工队背石块。

我听隔壁的婶子说，大姐干的活叫抢工分。

多背一些石块，就能多换点米面油盐。

就能少挨些打。

我偷偷去工地里看过大姐。

她和比她高一个脑袋的男人们抢石块。

抢得满手的伤痕。

那些石块隔着背篓将她的腰都压弯了。

挣来的所有钱，都要拿去给大哥读书买糖用。

有一次大姐多发了点工资，偷偷给我带了一块糖果。

我接过就迫不及待地吃了。

看着大姐心满意足的笑脸说真甜。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父亲知道了。

他将大姐的双手捆住，用麻绳吊在房梁上。

一边用绳子抽大姐，一边骂她吃里爬外。

我蹲在门后捂着嘴哭成泪人。

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吃糖了。

大姐十四岁的时候。

父亲为了在县城有个落脚点。

将大姐嫁给了县城里的一个本地人。

消息传来的时候。

我们都在为大姐高兴。

我们以为大姐嫁到了城里，就再也不用干活，不用再去背沉重的石块了。

直到我跟着母亲到县城卖西瓜。

才发现大姐嫁过去的生活，比在家里还惨。

那个男人住的茅草屋，雨天漏雨，冬日漏风。

她刚生完女儿，饭做得慢了一点，便被男人一脚踢倒在地上。

她的碗里没有肉，白菜也没有。

只有小小的一团白米饭。

回家后，我跪在父亲的面前，祈求他去把大姐接回来。

我说我去抢工分，我去背石块。

只要能接大姐回家。

父亲斜了我一眼，不屑地说：「接回来？老子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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