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驯化人生（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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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老牌，无香型的儿童面霜。

一般人对这味儿不敏感，就算是闻到丁点儿，也不会在意。

戴贱不一样，这种味道对她有着极特殊的意义，所以她会下意识去寻找它。

两天的走访调查让我更加明确这点。

邻居，花店与医院的女人以及我，除了同为女性外，共同点都是那一款儿童面霜。

并且，那具腐尸体表面也有同样的成分。

第二次见面，戴贱头上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前天夜里，她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并在清醒后蜷缩在墙角，嘴中不断喃喃低语。

然后疯狂用头砸向墙面，被送医时还喃喃自语：「妈妈，我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

「陈景，我们又见面了。」她往前嗅了嗅才微笑说道，「我跟他们说想见你，可是他们说你很忙。」

那时我正忙于分析她的人际关系，以及对凶杀现场，她徘徊过的医院进行现场考察。

她抬起头，却没有与我对视，而是看向我身后的空处。

「这几天我一直梦见你。」

「在你的梦里，我是怎样一个人呢？」梦境往往是现实的映射。

「你是一把刀，我是困于石中的鱼，你将我从石壁中刨出。」她皱起眉头，「在那之后，我的梦就失去了控制。」

「你见我，是想弄清自己为何如此不安。」

她点点头，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是幻觉中的妈妈杀了他们，杀了哥哥。」

我很快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妈妈是意外去世的养母余红。

「幻觉中的妈妈一直跟着我，杀了他们，又放了火。」说这话时，她一直小心翼翼看着我的身后，缩了缩脖子，轻声说道，「妈妈，我错了。」

我的身后空无一物，戴贱却像见到极为可怖的东西般尖叫：「妈妈死了，妈妈死了！」

除躯体化症状外，她应该还有严重的幻听与幻觉。

我轻声安抚她的情绪，「妈妈为什么会跟着你呢？」

「因为我没有救她。」这是戴贱第一次跟我对视，「我有机会救她，可是我却没有这样做。」

当年余红的死被判定为意外事件，戴贱今天却说是自己见死不救。

「你恨她？恨她毁了你的人生。」我想引导她说出隐藏的真相，像戴贱这种精神异常的连环杀人凶手，初次犯罪极大可能是源于某种契机，这种契机像是开关般触发着她剥夺生命的情绪。

「怎么会呢，她是我的妈妈，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戴贱轻轻说道：「我不救她是因为那股味道，那股很淡却将我紧紧包裹的味道。」

「陈医生，那天在你身上，我也闻到过相同的气味。」

05

戴贱的讲述（1）

有关童年的记忆似乎早就模糊，又似乎无比清晰。

模糊到那些低低矮矮的木屋已经跟连绵的大山融为一体。

可只要闭上眼睛，那黄昏山间飘起的炊烟。

鸡鸣与狗叫的回声都会让我无比安心，又无比恐慌。

我害怕夜晚的风啸，害怕漫山遍野的坟墓，害怕一浪高过一浪的黑暗，畏惧不知名的虫鸣鸟叫。

每当这时，我都会倚靠在我妈身边，哀求她打着手电筒陪我去猪圈旁小解。

隔着薄薄的布帘，她的影子变得巨大无比，替我挡住了所有恐惧。

陈医生，也许在你，在那些记者眼中，我从小过着被毒打，食不果腹的日子。

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十岁之前，我是那片山间最幸福的孩子。

因为我有一个温柔如水的妈妈和与众不同的哥哥，无论我想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我。

我可以想不上学就不上学，随心所欲去镇上的大河中游泳捉鱼。

也可以不做任何作业，整日在村中游荡，玩耍。

当我在村里的小卖部偷东西被发现，被带到我妈面前时。

她总是会紧紧拥抱着我，冲那些人骂道：「你们要想污蔑我家戴贱，就得先拿出证据来。」

因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我开始肆无忌惮，村里每户人家都被我光顾过，我贪婪搜刮看见的每一样东西。

但只限于糖果，方便面这类价格不贵，又能让哥哥开心的东西。

并不是我只想偷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而是我知道一旦涉及钱财，我就会被立马抓获，再也不能有得手的机会。

我妈长相很秀气，也很爱美，往往还未刮起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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