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驯化人生（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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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也注意到戴贱神情的松动，她微微低下头，从桌面的反光中打量着我模糊的影子，眯起的眼睛有片刻失神，又自顾自哼起歌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绿水红墙……」

戴贱挂着僵硬的微笑，把我当成最忠实的听众，展示着她走调破音的歌喉。

「戴贱的神态跟行为，完全不像十七岁的女生，更接近于小学时期，还未建立起完整道德观的孩童，在她清纯天真的外表下有着不谙世事的残忍恶毒。」

曾经参与审讯的老刑警这样对她评价。

「你的歌很动听。」我的话让她有些羞涩，「这是老师教给你的吗？」

戴贱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常常哼唱这首歌，它一定有着特殊意义。

她听出我话中的深意，向前凑了凑，反问道：「陈医生，我会受到什么惩罚呢？妈妈说，我早晚有一天会被拉去打靶，打靶是什么样的呢？」睁得大大的眼睛满是无辜。

「我是医生，我只能对你的责任能力进行评定。」

她很聪明，也很狡猾。

我用强硬语气戳破她天真的外衣后，她轻哼一声握紧拳头猛地向下砸去，表情狰狞，尖叫道：「人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我有罪，我真的有罪！」

突如其来的剧烈情绪波动，让戴贱手腕处的伤口崩裂，她被带走处理。

也让我很困惑，从短暂的对话跟访问与她接触过的人可以看出，戴贱本人的性格是小心翼翼，习惯性讨好逃避。

只有在类似名字寓意这种少数情况下，能让她感到暴躁，激动，产生暴力行为。

这次的治疗访问是在警局的审讯室中进行的，她的手上脚上都戴着银铐。

特殊的环境虽然会让她感到紧张不安，但多次审讯下，她对这里的一切已经很熟悉。

环境跟问话内容并不是造成她情绪波动的主要原因。

回想起她在问话前，曾经有轻微向前的动作，在那之后她就暴走失控。

我坐到戴贱这方，将自己手脚固定住，身子微微前倾，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也许？

真正的问题出在我身上？

04

第一次短暂会面后，我无法诊断戴贱是否存在某种认知障碍，也无法知道让她产生暴力的原因。

所以我决定从她的病历资料，个人成长经历，人际关系以及生活遭遇等入手。

从戴贱以往的就诊记录来看。

一个月前，她曾经在南城市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挂号，咨询有关抑郁方面的问题。

那天的值班医生清楚地记得她神情低落消沉，僵硬。只要有人靠近，身体便会不自觉地回缩，颤抖，有着明显的抑郁症躯体化症状。

当门诊问询结束，要对她进行身体上的检查时。

「她应该是接了个电话，所以就走了。」医生说戴贱很害怕检查，并且独自走到门外徘徊接近半个小时，「那时她应该有长期的厌食以及失眠，并且十分厌恶跟人接触，还差点跟一个女人起冲突。」

跟我一样，医生跟她只有短暂的接触，对她也只有肉眼所见的了解。

而戴贱邻居似乎对她有着更深一层的认识，左右打量没有食客进门，才撇着嘴说道：「这女孩虚荣得很，脾气又冲。」

「你跟她发生过冲突？」我直接问道，戴贱的行为是有逻辑的，不是毫无秩序的。

邻居从腰间的围裙中拿出抹布，用力擦拭滑腻的桌面，瞥我一眼道：「我可不敢惹她，她是精神病，砍了我不坐牢。」

我识趣地点上一碗牛肉面加煎蛋，邻居望着空荡的面馆，冲厨房用方言喊了声煮面。

便搬起长凳挨在我身边小声说道：「上次我好心请她吃面，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就突然发癫，一巴掌拍在我的脸上，前街花店那个女的，也被她打过。」

这是个小店，空气跟桌椅都是又闷又潮湿，在辣椒与卤水之间有股极淡，滑腻的膏体味道。

我往前凑了凑，发现它来自邻居的脸颊。

「你也用这款面霜？」

她本来还对我的行为有些疑惑，听见这句话喜笑颜开：「哎呀，陈医生，你也擦这个香香？」

为对病人尊重，也为避免气味对病人产生影响，我一直保持身体与衣物上无任何明显气味。

秋冬季使用的护肤品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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