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凡尔登绞肉机：战争到底有多可怕？（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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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在德军优势兵力面前一直坚守到次日下午，为前来增援的部队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可惜德里昂在撤退的时候头部中了一记冷枪不幸阵亡，成为第一位在凡尔登战死的法军高级军官，德国人钦佩他的勇气，用军礼埋葬了他的遗体，还给他的妻子写了一封慰问信。

这就是凡尔登战役的惨烈开端，这场战役的构想始于法金汉在 1915 年底几个忧心忡忡的不眠之夜，这位德军总参谋长毫无辞旧迎新的兴致，他满脑子想着一个问题：如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德国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速决战，按照筹划已久的「施利芬计划」，德军将取道比利时，从北部直取巴黎，击溃英法联军征服法国后再回身向东对付动员较慢的沙俄。

真打起来以后，德国人觉得很别扭——对手们没一个肯乖乖配合，比利时人猛得不行，俄国人的动员快到离谱，法国人在马恩河打了个翻身仗原地回血，硬生生把想要速胜的德军拖进骑虎难下的堑壕战。

眼看「施利芬计划」面临破产，法金汉拈着胡子冥思苦想好几天，在圣诞前夜坐下来给德皇威廉二世写了一份关于新战略的备忘录。

法金汉在备忘录中指出，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在西线，决定西线胜负的关键在法国，德国应尽早打破僵局战胜法国，迫使英国媾和，摆脱两线作战的窘境。

有人说，这不就是「施利芬计划」吗？

法金汉当然没有全盘抄袭「施利芬计划」，他把攻占巴黎迫使法国投降的战略目标，改为大量杀伤法军有生力量，让敌人耗尽兵力「失血而亡」。

法国人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乖乖把军队往德国人的枪口上送，但是法金汉信心十足，因为他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法军不得不救的地方——凡尔登。

年轻时法金汉曾在中国服役多年，当过清廷的军事教官，也参加过八国联军，不知他有没有读过《孙子兵法》里的一句话：「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凡尔登就是法军必救之地，这座地处法国东北边境的小城面积不大、人口不多，却是历史上「三分法兰克」的条约签署地，可以说是法国、德国和意大利的起源之地。

除了历史意义，凡尔登也是通往巴黎的锁钥之地，普法战争之后法国在这里建造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防御工事，在凡尔登要塞外筑有三道野战阵地，纵深约 16 公里，正面宽 112 公里。

凡尔登象征着法兰西的独立与荣誉，法金汉正确地预见到，法军无法容忍这座城市沦陷，他们会像扑向烛火的飞蛾一样赶来救援，落入德军布好的陷阱。

更妙的是，凡尔登离德国铁路干线不到 20 公里，德国人的军队、弹药和物资可以源源不断地运到战场。

法金汉给自己的作战计划起名「审判行动」，作为威廉二世的宠臣，他的这份计划获得了德皇的支持。

法金汉是一个典型的普鲁士军事贵族，他冷酷、理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另一方面他又洞悉宫廷里的人际关系，善于揣摩上意。

为了让「审判行动」计划顺利过关，法金汉也耍了点手腕，他深知威廉二世好大喜功，因此特意把作战令的公布日期定在 1 月 27 日皇帝生日这天，作战主力定为威廉皇储指挥的第 5 集团军。

荣耀属于皇帝，功劳属于皇储，这是法金汉冷峻外表下的圆融之处，不过历史总有一些不近情理之处，比如法金汉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的战略意图告诉皇储。

也许法金汉觉得威廉二世会告诉皇储，威廉二世也觉得法金汉会这样做，一来二去弄拧巴了，总之就是指挥作战的皇储对圣诞节那份备忘录的内容一无所知。

蒙在鼓里的威廉皇储接到命令，立即找来他的参谋长施密特·冯·克诺贝尔斯多夫中将拟定了一个作战计划，内容是沿默兹河东西两岸发动钳形攻势，拿下凡尔登。

皇储把计划交给法金汉过目，他看过之后沉默不语，他的目的是让法国「失血而亡」，凡尔登只是一个诱饵，真的拿下这座城市既要付出极大代价，又无异于扑灭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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