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穷巷不回头（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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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如果我是夏玲，当时就应该直接捅了你，还让你有嘴巴提离婚！」

老周成撇撇嘴，「你说得轻松。比起钱，爱能当饭吃？

「她自从捐了肝，动不动就说累。整天就躺在家等我养，我也是病人，凭什么要我一个人赚钱！

「后来，我干脆和她就分房睡了。死的时候，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够了！」小周成突然松开小夏玲的手，仰着头一滴泪滑落，「夏玲，我们还是分手吧！」

压在我胸口的石头终于被移开，老周成也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的声音比原先更苍老了几分，老泪纵横地对着小夏玲道：

「一会回去整理整理着装，好好抓住明天回城的机会。

「不要再选择留下来了，你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

1979 年的明天，队里是打算将唯一的回城名额给我的。

可就因为周成皱着眉的一句「我怎么办」，我就义无反顾地将名额让了出来。

周成委婉地表示，要我向队里推荐推荐李素媛。

我没有同意，这个名额太珍贵，队里有自己的考核标准。

现在回头想想，可能那时候起，我和周成的隔阂就在了。

小夏玲并没有起身离开，只是扑闪的眼睛望着我，像是想听听我的建议。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忍不住对着她嘶吼：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们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小周成也亲口说分手了，还愣在这想当一辈子冤大头？

「我替你试过了！他过几年就不爱了，你豁出命也感动不了他的！」

可小夏玲并不退缩，反而问了我一个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

「那你这几十年，为什么不离婚呢？

「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为什么不走？」

小夏玲声音虽轻，却像是锤子重重地砸了我一下，因为我也有事瞒着周成。

抽屉里我藏了一份体检报告，虽然已经泛黄，但钢笔字清晰写着。

【天生子宫畸形，难以受孕。】

周成以为他隐瞒的很好，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是自己不能生育。

所以才极其配合婆婆吃着那些难吃又要命的偏方。

跪在公公照片前忏悔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要虔诚。

那日周成说是他的问题，让我在那个年代免受非议，我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感动。

当然，这些话我没有告诉小夏玲，面对她的质问，我轻描淡写地回道：

「你是还没结婚，等你结婚了你就会知道，婚姻不过是一种合作关系，非必要不用打破。」

老周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显然是不认可我的结论。

我挺直了下身子，再一次心虚地嗤笑，「周情圣不同意我的说法？我知道你一直想着我提离婚，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李素媛在一起了。」

可这次没等到周成和我吵的声音，他颓然地坐在一边，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周成眼睛并没有看我，只是声音轻柔地对着小夏玲，「等回了城，你去京城试试。勤做点体检，那的医疗比较好……」

我听着周成在那碎碎念，有些出神。

安静下来的我们，才真的像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想法设法地弥补年轻时的错误。

「最重要的是，少发点脾气！」周成将这句话说得很重。

我斜着眼睛瞟了他一下，「哟，喜欢温柔的？还不是你个只会窝里横的怂货，把我逼成泼妇样的？」

我双手环胸，挑着眉又开始讲述起当年的事。

1994 年，我亲眼瞧见周成护着素媛的那天，我就手写好了离婚申请。

可我在医院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周成的身影。

最后是我独自一人失落地从医院走回了家。

打开家门，8 岁的养子周浩正一个人啃着冰冷的馒头，左边是成堆的脏衣服，右边是散落一地的杂物。

我火一下就冲到了头顶，拿着离婚申请就往厂领导办公室冲去。

还没走到三楼，就听见楼上传来的唏嘘。

「周成，你是不是有病！联防队那闹一场被打得还不够，还来厂子里闹？你工作也不想要了？」

我疑惑，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半个头伸出去悄悄地看。

说到这里，我脸上抱怨的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含着泪红了的双眼。

那天，周成的额头和一只手都缠着绷带，整个人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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