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穷巷不回头（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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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气笑了。

难怪自己在这段婚姻里被折磨了快 50 年都没有逃离，原来自己是一个纯纯的恋爱脑。

我指着周成，扯着苍老的嗓子呵斥：

「糊涂！明明不能生的是他！」

老周成布满皱纹的脸一红，别过脸去并不反驳。

那天，我被婆婆喂的汤药，吃到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上吐下泻到浑身无力，躺在急救床上还抽搐起来。

医生好不容易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周成小声地和婆婆对话。

「妈，这是医院的检查单，确实是……我的问题。

「我打算明年收养个孩子。

「原因你别告诉夏玲啊，万一她跑了，我估计我再也找不到媳妇了。」

此时的我捂着脸哭，可早已干涸的眼睛，硬是流不出一滴泪。

「当时我就应该跑，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老周成红着眼转过头来，抬起手想要触碰我，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小周成朝 65 岁的自己吐了一口唾沫，「不要脸！堂堂男子汉要自己老婆背锅。」

老周成也不恼，反而耐心地劝道：「小子，你还太年轻，根本不懂什么是生活的压力。」

又指了指柔柔弱弱的小夏玲，「现在你是喜欢这种小白兔，还不是会变成是非不分的母夜叉！」

不顾我想剜了他的眼神，老周成也不甘示弱地诉说起过去几十年心里的憋屈。

「你知道这些年，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周成，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肝捐给你！」

老周成看着我的眼睛充满了怨恨，嘴唇哆嗦。

「你拿这块肝，威胁了我 25 年，几乎是要逼死素媛，让她不得不远离家乡在外漂泊！」

周成 40 岁时，被查出肝硬化。

我拿着他的检测报告，整晚整晚地哭。

长年压抑的情绪，让我那时候已经患上了抑郁症，身材过瘦，医生说什么也不同意我捐肝。

那天我从医生办公室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却看见素媛在病房给周成喂汤。

我疯了似得奔过去，一把将素媛扯开，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不要脸的狐狸精，追男人都追到医院来了！」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是因为对周成病况的担忧，还是对这段婚姻的不信任，情绪完全失控。

我歇斯底里地将盛着汤的碗一股脑地扫荡在地上。

热汤溅了李素媛一身，周成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吊针，着急地跳下床，用一只手帮她仔仔细细地擦着污渍。

而我，只能无助、委屈又愤慨地自己捂着流血的伤口，可汤碗碎片的一端已经扎进了肉里，轻轻一碰就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我们三个人的动静引来周边人的围观，人人都知道我是周成的老婆，病友们都在议论。

「这是小三明目张胆地来挑衅了？

「病成这样还不老实，男人还真是挂到墙上才安静。」

李素媛听到这些，脸瞬间红成猪肝，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泪眼婆娑地看着周成，一副寻求保护的样子。

周成看到，竟然干脆地扯下针头，双手对着门口一挥，瞪着眼睛怒斥：

「关你们屁事！」

他要将分隔帘拉上，却被我倔强的顶住。

周成第一次看到直接和他作对的我，有些发愣，斜眼瞟见我流血的手时，眼里还闪过一瞬的心疼，但很快就被厌烦代替。

「夏玲，家里的事有必要弄给外人看热闹吗？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如果你不满意，我们离婚就是！」

这是周成第一次和我提离婚，就是因为我让李素媛难堪了。

他笃定了我不会离开他，所以想要用离婚威胁我妥协。

我麻木地松开了手，周成关上帘子的时候，我瞟见了李素媛得意的嘴脸。

我还没回过神，就看见李素媛扑向周成的怀里。

「周大哥，我今天就不该来送这碗汤，就不该念着儿时的情谊来照顾你。

「我这把年纪了还被当做不正经的女人，我不如死了算了。」

周成怨毒地质问我，「你现在满意了？非要逼死素媛吗？是不是我娶了你就不能再有朋友了？」

老周成在描述的时候并没有说李素媛如何依偎他，如何讥讽我，只将我描述成不明事理的泼妇。

可小周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脸上的轻视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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