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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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媳妇唇色发白，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转，嘴里嘟囔着“他看见我了，他看见我了”，哆哆嗦嗦就要往外跑。

我忙抱住她，控其枕骨之下风池穴所在，她才镇定下来。看清了是我，死死捏紧我的手臂：“陆大牛看见我了！刚刚我躲在窗边，想看看你的情况，一眼就看到陆大牛扛着大锄头站在前面。他看到我在你屋子里了，我不能连累你！”

我细细回想：“陆大牛，就是脸上一道疤的那个？”

我让她宽心，这两日就在我院里住下。不把这群为非作歹之人收拾了，我还就不走了。

范县依龙顶山而建，山脉自西向东，山下有一月湖，依山傍水建着各家牌坊和祠堂，小路南北纵横，张婆子若是私下行着人牙子的勾当，就只能趁着夜里从龙顶山背的小路翻上来。我爬到半山腰，拿树枝对着凸起的土堆撅了几下，拍拍手撒掉手上的泥屑，又转道去陆大牛家取陆家媳妇的衣物。

不过晌午，这陆大牛就喝得烂醉如泥，翘着脚直打呼。我捡起他脚边的红纸，十五六个女孩的名字下面标着着二万三万数字不等。

想起陆家媳妇满身淤青，再看看陆大牛那张恶心的蠢脸，我把红纸揉作一团塞进他嘴里。

天色微亮，山中鸟雀惊飞，鬼哭狼嚎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坐在二楼小院上，看着几个泥猴子从半山腰“扑通扑通”滚下山笑得乐不可支。据说，田里劳作的村民隔着几里地都能听到“哎呦，哎呦”的嚎叫声，山下祠堂的木门槛都被撞缺了一块。

冲撞宗祠可是大事，村民们循着聚集的铜锣声聚到宗祠前。

范族长厉声呵斥：“张婆，究竟是怎么回事？”

滚得鼻青脸肿的张婆子跪在地上支支吾吾：“我们…在散步！对！散步…”

“散步？”这么明显假话族长自然不信，狠狠瞪了她一眼，现出了一族之长的威严。

这时，站在张婆子身后的一位青俊少年上前一步，也不作揖，只恭敬说道：“族长，前几日突发暴雨，张嬢嬢上山时发现有人偷挖了几个大洞，怀疑是有人偷采偷伐，所以晚上带我们去捉贼呢”

青俊少年和张婆子一起从山上下来，可身上却干干净净，并无摔打痕迹，可见有功夫在身，更奇怪的是，他明明仰着头，我却看不清他的样貌。他言辞清楚，虚中有实，不知底细的村民倒有些相信他了，

我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被拐卖的女孩，正疑惑着，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衣着华贵的仆人走进来，凑在范族长耳边说了几句。

村民小声议论：“姜家来了，散了吧”“这事还和姜家有关系啊”“我早就说姜家不是好东西”“嘘，小点声！”

范族长听完仆人的话，把张婆子扶了起来。张婆子眼露喜色，连声谢着，身后的少年还是面无表情。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张婆子一行人从山上滚下来到村民们聚集起来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此短的时间里要把数个大活人藏起来，那就只能就地取材，而且一定是这个没有受伤的少年出力。

对了，是油墨！少年的双手一直背在身后，既不作揖，也没有扶张婆子起身，是因为手上沾染了油墨！附近能接触到油墨的地方只有宗祠的供台，一定是将人藏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