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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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找上门去，这张婆子倒是自己找上门来，身后还跟着一帮扛着锄头气势汹汹的青壮年。

陆家媳妇拽着我不让我出去，我劝她放宽心，不过区区小场面，争取一炷香搞定。

为首的是个穿着***装带着黑边眼镜的瘦高老头，张婆子躲在老头身后，见我出来了，指着我大喊：“族长，就是她！”

“昨天她说要下暴雨，今早龙顶山的净光塔就倒了！就是这个女人不敬天时，不守妇德，再留着她，恐怕我们全村都要遭大灾啦！”

张婆子还穿着那件大花袄子，脸上被箩筐磕出的青紫还没消下去，呼天抢地的时候呲牙咧嘴五官乱飞，像是戏文里抹着***，一口乌鸦声的丑角，我不禁嗤笑出声。

张婆子抓住什么错处似的，赶忙说道：“族长，她嘲笑你！”

族长这才醒了神，沉声道：“范安安，你可知错啊？”

真是搞笑，这族长不问事情来龙去脉，开口就是要我认错，看来张婆子可没少***思吹风。

我作天真状，娇声道：“族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可小女子不知族长想让我认下什么罪过呢？是结发之时未曾敬告宗族的过错呢，还是这净光塔倒塌之过？”

族长从鼻孔里煞有气势地“哼”了一声：“那自然是两者皆有！”

我佯作一礼：“可我分明记得我与夫君成婚之时，敬告天地四时，敬告宗族祖先，特书喜帖一封邀请族长赴宴，您不记得了嘛？”

族长面露茫然，我接着说：“至于这净光塔，您该不会觉得我区区一介弱女子，能够让这么高一座塔轰然倒塌吧？”我瞥了瞥他身后那些扛着锄头的青壮年，意有所指：“要说这年轻劳力拿着工具，蓄意破坏村里的风水，倒也不是不可能。”

跟着张婆子一起来的，多是村上受过张婆子恩惠的男人。要么是找张婆子牵过红线，要么家里有到了年纪的儿子想要娶妻的，被她教唆几句，不敢不跟着来。

张婆子眼看祸水快要引到自己身上了，连忙凑到族长跟前：“您别听她瞎说，她一回来，又是打雷又是倒塔的，一准是老天的警示！”

族长满脸狐疑，不知该相信哪边，须得给他下道猛药。

我正色道：“范族长没有收到我的婚笺，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可这宗族宗族，说到底是我范家的宗族，范族长，这族内之事，与流落我乡迁居落户的张姓李姓有什么关系？”

张婆子脸皮一僵，正要辩白，我抢先道：“净光塔倒塌，确是上天警示，村中恐怕已有大事发生，族长若是还不警惕，被别有人用心的人利用了去，遭殃的可就不只是一座塔了。”

我施施然走向门边，从伞桶里抽出唯一一把油纸伞撑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直到豆大的雨滴砸进院子，他们才反应过来，拥着族长急急离开。

张婆子气得直跺脚，又想放狠话又想躲雨，抱着头在院子里跑了两圈，拖泥带水踉跄地跑出了院子。

竹几上的香刚好烧完，整整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