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土狗（7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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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花残水枯，丢了一片春心，他们也会抖抖身子，依旧风流。

真正的片叶不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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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轻浮相对应的，是沉闷又厚重的春泥。

荡不出、甩不远，紧紧沾在远行人的裤脚上。

乡下小路多的是坑坑洼洼，跟在我身边的大黄狗稍有不慎就摔个满身。

怎做他的浪荡诗客。

我冲钟玉笑了笑，轻巧地摘下项链，放进面前人的手巾袋：

「替我还给谢西原吧。钟玉，后会有期啦。」

17

乡下最常见的是土狗，最好养的也是土狗。

只要你养了它，无论怎么对它，它都会摇着尾巴跟你问好。

跳楼出院之后，我偷偷回了乡下的瓦房，家里那条年迈的黄狗却一直冲我叫。

因为阿公看着我的样子，气得拿拐杖打了很久。

我至今还记得他泪流满面地说：

「小禾，我宁愿你死了，也不要你受这样的委屈。」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公，阿公，我错了。」

阿公顺不过气，拐杖掉在地上，去世前还被我气得浑身颤抖。

黄狗明明已经走不动路，见状一直往我身上扑，仿佛我是他最真切的仇敌。

那时，我精神恍惚，满身疮疤，抱着那条狗，终于号啕大哭。

我想谢西原是对的。

我这般又土又穷的人，谁养了我，我就对谁好，不是土狗是什么？

我抹了把眼泪，葬了阿公，和钟玉打了电话。

土狗又如何。

我假装在路边摊打工，洗着盘子。

终于在那一天看到熟悉的身影。

一向矜贵的谢西原拉住我的衣角，红了眼眶：

「土狗，你离开我后就是在过这样的生活？」

土狗又如何。

照样能在你不设防时。

咬去你一块肉。

18

我读博的第三年，恰逢学校建校百年庆典。

我被朋友拉着去大礼堂，在众多西装革履的优秀校友中，竟瞧见熟悉的倩影。

季丛盈似乎并不意外，她同一旁的陌生男人私语后，朝我走来。

「小禾，好久不见呀。」

恍若当年。

我点了点头：「季小姐。」

她捂住嘴巴笑：「看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

季丛盈说：「你走后，谢家颓势明显，谢西原总是酗酒酗烟，他父母对他十分失望，我就和他离婚了。」

「他同意离婚的要求是，要我照顾好你。」

「我哪里管得过来？只不过口头答应了。」

能说出这些话的谢西原，想必是身边已经没人可用。

我不置可否。

女人有些讶然：「你就这个反应？就不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他这样的少爷，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季丛盈却不赞同地摇头：「你知道的，他父母一直对他很严厉。」

我想到他床头的药片，不再说话。

女人了然地眨了眨眼睛，将一个盒子轻放在我口袋，同我吻别。

她如花蝴蝶穿梭在礼堂，等待着下一位诗客的怜惜。

我收回视线，拿出盒子。

这像是装项链的，边缘磨损，仿佛被人抚摸很多回，打开后里面却只有一张纸条。

这是尚且年幼无知的我所写的。

彼时谢西原刚上大学，水灵灵的，像刚抽条的竹笋，十分受人追捧，总有人给他递情书。

我像是受了好大委屈，赶忙写了一张字条，说怕有一天要去他家公司拉横幅。

写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

【我，林小禾，今日状告谢家少爷谢西原负心薄幸，始乱终弃，辜负良家少女，是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同我走散的朋友终于出现，她看见字条的内容笑出声：

「林小禾，你还有这么中二的时候！」

我也笑了，将纸条撕碎，跟盒子一起扔进垃圾桶。

「是啊，人不中二枉少年嘛。」

番外：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和谢西原结婚的那天，季丛盈瞧着格外冷淡的他，替他理了理衣领。

自那位走后，他除了在晚宴上失态，其后都冷漠怪异。

管他如何，能结婚就行。季丛盈不在意地想。

谢西原却突然出声：

「今天，好像是什么日子。」

她愣了，柔柔地笑道：「西原，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呀。」

「是。」谢西原方才大梦初醒，细细地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你不是不喜欢化这么浓的妆吗？」

季丛盈的笑僵住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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