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土狗（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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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和我结婚，可是……你不能离开我身边，你阿公……」
我突然打断他：
「谢西原，阿公已经死了。」
他瞪大眼睛望着我，似乎并不知情。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全名，我努力想维持体面和他对视：
「是你害了他。」
他嘴唇张合，似乎又在说什么。
我在想他是不是觉得林小禾怎么这么蠢，爱意恨意都要说得淋漓尽致，一点也没有成年人的体面。
可是谢西原却不自觉地靠近我，明明只将我当作玩物，一双含情目却闪过泪光，我曾以为这是喜欢。
「土狗，你别哭啊……」
我哭了吗？
自阿公去世后，我就很少哭了。
因为那个唯一会心疼我流泪的人，已经不在了。
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爆鸣声，我拂开谢西原的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谢西原抱住我，声音闷闷的：
「回到我身边，你不开心吗？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我没回他，我困了，累了，倦了。
第二天一早，我感觉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西原似乎从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就着水服下后又放回原位。
他上班去了。
我去看抽屉，发现里面是氯氮平和阿普唑仑。
很熟悉。
小小的白色药片装在瓶子里，就这么框住了谢西原和我的一生。
我忍不住想到小的时候，我天天黏着他，叫他「少爷」，说全天下最最喜欢他。
他闻言小小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故作严肃地问我：
「比喜欢吃糖还要喜欢吗？比喜欢吃巧克力还要喜欢吗？」
我用力点头。
他忍痛将自己珍藏的零食分给我。
可现在的我们，并不爱吃糖和巧克力，吝啬分享，同床异梦。
思绪被一阵铃声打断。
钟玉有些欠揍的声音传来：
「灰姑娘，回去那么久了，还记得我吗？」
方才的伤感烟消云散，我差点将手机扔了：
「你才是灰姑娘！」
他懒洋洋地笑着：「我是仙女教母。」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其实没怎么看过童话。
钟玉却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温柔下来：
「小禾，不要逞强。」
我低低地应着声。
他有些唠叨：「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对谢西原要硬气一点，知不知道？别老是偷偷躲起来哭。」
我觉得委屈：「我硬气了，还是干不过他。」
钟玉似乎骂了句脏话，我没听清，但他随即又说：
「等老子到时候弄他！」
我在心里偷偷笑，钟玉真是别具一格的老总。
「你又在笑我了，是不是？」
我连忙挂断电话。
钟玉其人，名不副实。
他靠炒股获得第一桶金，又通过投资创立公司，算是 new money 的典型代表，被圈子里的人称为「泥腿子暴发户」。
只因他父母是农民工，并不识字，给他起名「玉」是因为家里缺芋头，但写名字的人没听清，随便记了个简单的「玉」。
由此可见，钟玉虽读过书，却没有读书的「格调」，行走坐卧都透着匪气。
季丛盈身为 old money，就算家境落魄，也不愿屈就他，想来便是讲究一个格调。
可我却不觉得「格调」是城里人特有的。
有段时间我准备考研，整天拿着书在房间里做题。
钟玉效仿圈子其他家长的做派，想送我去自习室，再请个名校老师辅导。
他那时资金出了问题，没必要为我花这冤枉钱。
我跟他说我小时候背书，就是坐在乡下的田埂上，边放牛边背，还有只大黄狗和我一起背，其他小孩可羡慕了。
他笑了，他也这样背过书。
我用家乡话和他说：「这就叫『格调』，乡下的『格调』！」
他笑得更大声了。
我们笑作一团，满地打滚，全无体面。
谢西原也因为我说家乡话笑过我。
不过他是嘴角轻轻地勾出一抹讽笑，然后随意嗤一声：「土狗。」
青春期的我敏感又自卑，为此整天含胸驼背，走路不敢直视别人。
浑身上下写满了老土与贫穷。
也许是谢西原移情别恋的原因，便纠结「格调」二字。
既放不下城里的体面，又想尝乡下的新鲜。
这样想来，他和讲究「格调」的季丛盈的确是天生一对。
10
往后的日子，谢西原不像是要结婚的人，他出去应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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