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桃夭（6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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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家已经搬走了。

「你是那个小女孩？」

我颤抖着声音看着她的脸，她为何变成了我的样子？

「你可算是想起来了，我的好朋友。」

后面的几个字，她咬得格外重。

「村民说，你们一家已经搬走了。」

「搬走？」绛娘冷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为了帮你保守秘密，我们一家惨死在伏妖师手下。爹爹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出村子，他到死也没说出你的下落。」

难怪，难怪当时我问村民时，他们会那样避我如辟邪。

我颤抖着身子，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爹爹说，这是我们家欠你的恩情，终于还了。我不懂，凭什么要为了你一个妖怪，害我全家搭上性命？」

「直到我看到了那张告示，我才知道，在我在为了活命而苟延残喘时，你竟和崔昭浓情蜜意，好不快活。」

「我本以为我这辈子也报不了仇，直到那张告示上的钱越加越多，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的机会来了。」

绛娘盯着我的眼睛，眼里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知道一个凡人换脸，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吗？」

我知道人间有种换脸术，以银针刺入皮肤，强行改变原有器官的分布。

她的样貌，难道是……

「四年里，我每天经受着换脸之痛，从鼻子到嘴巴，每一针，都让我生不如死。」

她说这话时，是那么云淡风轻，好似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好在，我挺过来了。我重新回到了桃花村，在你的那间茅屋里等着崔昭。后来，他果然来了。」

我按耐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我亦不知道该怎样去消化绛娘带给我的震惊。

「关于你爹娘，我……不知道是这样……」

「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她无所谓地笑笑，可却让我感到一阵心悸。「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你在死之前，死个明白。」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她一步步走向我，宛如地狱里索命的阎罗。

「院里的那棵桃树真好看，你说如果我让崔昭烧了，会怎样呢？」

12

崔昭赶来时，我正和绛娘扭打在一起。

他一把拉过她护在怀里，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崔昭气得两眼发红，手掌高高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我的脸上。

「唐瑶，你闹够了没？」他满眼疼惜地看着她，「绛娘刚恢复没多久，你为何又要欺负她？」

对，是我在闹，是我在欺负她。

「崔昭哥哥，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绛娘嘴上在为我说着好话，可在我听来却满是虚伪。

「是我想要她院里的那棵桃树，只是姐姐她不同意。」

提到桃树，我猛然一惊，下意识去抓崔昭的衣袖。

「崔昭，你给她什么都可以，唯独这棵树不行。」

「不就一棵树而已，她想要你给她不行吗？」

又是这番说辞，又是要我妥协，又是要我把我宝贵的东西让给她。

崔昭，你凭什么让我这么委屈？

我转身走进里屋，拿出了一幅我和崔昭的画像。

那是大婚时他找上京最好的画师给我们画的，他说，他要留下我最美的样子。

画像旁边他还亲自提了一行小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可在今日看来，却是成了最大的笑话。

我展开画卷，手拿剪刀，对着崔昭说，「崔昭，如果你真答应了绛娘，那我们就彻底回不去了。」

崔昭最不喜有人威胁他，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没了桃树，我会死的。

13

我最终还是没能动摇崔昭的心。

就跟他认定他一见钟情的人是绛娘而不是我一样。

「崔昭哥哥，我不要桃树了，你和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崔昭冷笑，「既然绛娘不要了，那便烧了。」

听到这话时，我有些恍惚地看向崔昭。

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丢开剪刀，放下画像，向着崔昭服软，「 我错了崔昭，对不起，我不该用画像威胁你，也不该欺负绛娘，求求你，不要烧掉桃树好不好。」

根基树一旦被毁，我便会落入世间轮回，经历凡人的生老病死。

我的生命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求求你崔昭，烧掉桃树，我会死的……」

崔昭皱着眉头看向我，有那么一瞬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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