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桃夭（7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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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他的眼神里带着怜悯，带着些许惊讶，又带着点我读不懂的挣扎。

就好像，他明明知道桃树对我很重要，却要迫不得已地毁掉。

就好像，他明明还是会心疼我，却还是固执地要把爱给绛娘。

他杳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绛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明白了崔昭动作里的意思，他动摇了，他还是那个只会和我说气话的崔昭。

我捧住崔昭的脸，轻轻地说，「等来年春天桃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酿桃花酒好不好？」

绛娘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拉住崔昭的衣袖，「崔昭哥哥，我曾听老人说，枯木抽新芽，新长出来的枝条开出的花会更好看，不知道姐姐院里的这棵桃树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的语气是那么轻松，那么软糯，就好像只是在向崔昭撒娇。

可她的眼睛却是看向我的，笑嘻嘻的，那么笃定，带着胜利者的骄傲。

我看到崔昭抱着我的手一点点松开，眼里的最后那丝挣扎也一点点消失，化成了无尽的冷漠。

他走得好快，我根本来不及去抓他的手。

院里火光冲天，穗荷哭着拦住冲向火海的我。

我从未有过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四年里，我第一次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崔昭？」

我发疯般朝崔昭扑过去，大声质问着，哭诉着。

我能感受到，我的妖力在一点点流失。

我的头越来越晕，甚至连站稳的力气也没有。

崔昭的背影在我的目光里渐渐模糊。

在意识消失前，他好像对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呢？

哦，我想起来了。

他好像说，「你知不知道，我最烦有人忤她的意。」

14

大火烧了三天，院里一片狼藉。

而我也昏睡了三天，期间崔昭从未来看过我一次。

当我睁开眼时，屋里比之前更加冷清了。

穗荷靠在我的床边，脸上还挂着两条未干的泪痕。

我轻轻叹了口气，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我走到院外被烧毁的桃树前，枝丫尽毁，只剩下了个光秃秃的黑色树桩。

我把手放了上去，试图与之感应，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场火，烧得可真是彻底啊。

不仅断了我百年根基，连带着我的生命也剩下不足三日。

看来，有些秘密，是真的要带进土里去了。

「夫人，你怎么醒了也不告诉我，天这么冷，你快些进屋可别冻着了。」

穗荷拿着披风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既心疼又焦急。

「穗荷，明天咱们去西市买些花种吧，这院子这样，看着怪难看的。」

「好的夫人，您别伤心了，等明儿咱们去挑最好的花种，一定能让咱们院子比原来更加好看的。」

「好。」

会更好看吗？

或许会吧。

只是，我可能没机会看到了。

正打算进屋时，院外传来了一阵躁动。

我和穗荷对视一眼，示意她去看看。

还没等穗荷走到门口，门外的婢女却是先她一步跑了进来。

一见了我，那双焦急的眼睛顿时泪如雨下。

「夫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绛娘吧。」

15

我被带到绛娘屋内时，她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她的床被厚厚的纱帘挡住，崔昭焦急地守在她的床边等候身边大夫的诊脉。

然而，大夫眉头紧皱，无声息地摇了摇头，随后便提起身边的医药箱离开。

待大夫走后，崔昭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起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大人，这已经是上京能找的最后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了……」

「上京没有了就去安阳找，安阳没有了就去别处找，这天下难道还找不出一位能治绛娘的病的大夫来？滚！」

我从未见崔昭发过这么大的火，就连我已经在屋内站了许久他也没发觉。

「让我来看看吧。」

我看着怒气冲冲的崔昭，一时间，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怎么办，我好像还是恨不起来他。

「瑶瑶……」

见了我，崔昭很是惊讶。

「我怎么不知你会……」

我走到绛娘床边，示意崔昭先去屋外等着。

我看出他有些犹豫，努力撑起一个笑脸，「你放心吧，等你再进来时，我还你一个活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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