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逢君（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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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想的那样清白。听闻大皇子如今瘦得可怜，没有什么人管他。」

大皇子……瘦？

听到这里，我心念一动。

原来那日御膳房前的小孩子，竟然是大皇子。

不知为何，没由来的，我心中一阵钝痛。

我娘死得早，只给我留了一个弟弟。

那年战乱，他走丢在乡里。

算算年纪，应当与小太子一样大。

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在箱子里找到了自己绣的衣裳。

这些年，我思念弟弟，便会爬起来绣衣裳。

如今箱子里也积压了好几件。

我展开看了看，很犹豫。

他是天家贵胄，纵然再怎么苛待，也苛待不到他头上去。

想了又想，还是将衣裳又压了下去。

直到三日后。

我看见大皇子满身褴褛地跪在承元殿前。

他求陛下彻查皇后娘娘的死因。

可哪有什么死因呢？

我是宫中的老人，早已知晓这宫里的隐蔽与幽微。

鲜卑有「子贵母死」的传统。

担心母族坐大，便在皇子幼年时赐死母亲。

从前，另外两位皇子的母亲身份低微，早早被处理了。

如今大皇子眼看着大了，便顺手处理了皇后娘娘。

大皇子跪了整整三日，直到雪落了下来。

他跪晕了过去。

陛下不允他身边的宫人为他添衣裳。

其他宫人都是望风草，见如此，纷纷躲开。

只有我，始终放不下心里的那缕忧思，趁夜色给他披上了衣裳。

我亲手绣的，打算待二十五岁出宫给我亲弟弟的衣裳。

披衣服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按住我的肩膀。

大皇子竭力睁开迷茫的眼，像幽黑夜里的两颗星子。

他叫我：「娘。」

那日过后，我便常常往大皇子的宫里跑。

有时，是送些吃食。

有时，也放些炭火。

太妃娘娘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

我抿紧嘴唇，不说话。

「寻笙，你侍奉本宫尽心多年，本宫知道你不是那等攀附富贵的人。

「本宫知道你怜惜那个孩子，却不知，深宫之中，多是人心淡薄。」

她同我聊了许多，聊她十八便进宫了，聊这么多年的辛酸与苦累，其间，还说她早逝的那个儿子。

直至三日后，太妃娘娘上书求离宫。

她在信上对皇帝说：「本宫老了，想起这些年的旧人旧事，总觉得很头疼，不如早些去皇陵陪先帝。」

皇帝自然是欣然应允。

而我们这些普通宫女，便自然而然地留下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

有关系的人，早早去了贵人旁。

有一个关系很好，小名叫琅儿的，叫我和她一起去贵妃宫里。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

「不了。」

我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去处。

冷寂的侧殿里，我带着自己的包裹，推开灰尘尽染的木门。

屋里的孩子愣愣看着我。

他看着还没有桌子高，此时却竭力地为自己倒水喝。

旁边的小太监睡得横七竖八，丝毫不顾他的死活。

我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殿下，我来了。」

他起初是对我很有戒心的。

但连着几日才吃饭，他实在是太饿了。

身边的那些太监，不知是谁派来的，只知道糊差事，让大皇子饿得蜷缩。

我去找御膳房。

许是太妃娘娘离宫了，那里的宫人很傲气。

只有一个太监尖笑道：「想吃好的？行啊，去给我倒三天的夜壶。」

无奈，我只好去倒。

阉人的尿壶，臭气熏天。

好在换来了三个馒头和一碟子小菜。

待我忙完回来，却察觉大皇子把馒头和粥菜吃了干净。

一点没给我留。

好吧，我摸了我咕咕叫的肚子，在外间和衣睡了。

夜里，仍然不平静。

大皇子太娇贵了，吃了普通的粥菜，却还闹着肚子疼。

我打着哈欠，把他抱在怀里，慢慢地拍着。

他疼得很了，鬓发微湿，黑亮的眸子紧闭，嘴里喊的是「娘亲」。

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娘，我对他是有几分疼惜的。

于是我忍着饥饿，在榻上搂着他一夜，手臂发麻了也一声不吭。

直到天亮时，他才睡下，我松了好一口气。

这些，只是我与他那些过往里最平常的事。

那八年，想来也是一场梦。

为了一点子心疼，我搭上了自己的所有。

天冷了，我的手生出冻疮也要为他缝衣裳。

夏天他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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