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逐魂·人香（4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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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为权欲痴狂的女人在得知制香所需要的香材时，她终于提出了一个连夫人都没有想过的问题：「用别人的行吗？」

我眯起眼望着她，随后笑了起来。

「二夫人是希望自己的丈夫爱上一具不知名的尸体是吗？」

「不，不是。」

她匆忙否认。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达成的，二夫人若没有制香的诚意，就不要来侮辱我这天下第一制香师的名头。」

她很是紧张，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药理香方系出同源，讲究的也是一个相生相克的道理，我告诉她，如果和那位夫人一样，以血入香，最终的结果仍旧是两人不分伯仲，平分秋色。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她所希望的。

所以她问我，那有什么香材能胜过夫人的血呢。

有。

是眼泪。

真情的眼泪——一种鲜少能够替代且代价最小的香材。

「不过这种东西……」我嗤笑了一声，看向她，「夫人有吗？」

她拿不出来。

既然，没有能够代替鲜血的香材，又想从中取巧胜过原先的香，那就只能投机取巧。

其实也不是没有。

只要取人的一小块骨头，煅其髓，萃其香，其效果会远甚先前的血香。

可惜的是，这位二夫人并不舍得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不过没关系，人香取材之中，最为讲究、最为变幻莫测的依旧是血香。

这种香材就好似不同产地的药材一般，产地不同，日晒雨露不一，其功效也有截然不同的区别。

从四肢取出的香材自然比不上从心口萃取的那一滴幽香——要么在这场后宅之中彻底败下阵来，要么用自己心口的那一滴血赌上一把。

很显然，她选择了后者。

在后堂取香的时候，她有些哆嗦地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心口的血，才能制出我口中勾魂摄魄的香。

彼时我将锋利的刃口缓缓划过她白皙的肌肤，而后用精致的玉瓶接下悠悠淌落的那一滴艳红的珍珠，这才告诉她，因为只有这里的血，距离人香顶级的香材最近，被绝好的香材日夜浸染，其功效自然非比寻常。

「什么才是最好的香材？」

她大概是猜到了，问话的时候声音都隐隐哆嗦。

我将药膏抹到她的伤口上，莞尔一笑：「世分天地，人有阴阳，香材也是一样的。」

「世间最好的香材从来就不是一种——您只占了其中一样而已。」

我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肌肤，停留在那阵阵跳动的地方，感触着独属于它的美妙的活力……

「哪一样？」

她问。

「女人心。」

「那还有一样呢？」

我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她。

她们后宅的那些争斗我从来都不关心。

我只在乎这些普普通通随手可弃的香料，能够为我养出什么样顶级的香材。

从那一颗被欲望沁透的心脏取出的鲜血，它的味道远胜过从盈盈皓腕中淌下的妖冶艳红。

我贪婪地闻着嗅着，几乎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丝遗漏的气息。

快了。

快了。

就快要找到了。

只是如此靠近它，就足以有这样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很难想象用那香材本身萃取的精华所制成的香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魔力。

我大口大口地深吸着那一缕幽香，它就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用若有似无的触须将我的灵魂紧紧绑缚，使我沉沦在它缥缈的躯体中，恨不得撕开我的每一寸肌理，一缕缕与它、与我彻彻底底交缠一体，不可分割。

忽然一阵黑影掠过，刺耳的鸦啼声从外头传来，一只漆黑的乌鸦像发了狂一样在我的房中怪叫翻飞。

「滚！滚！滚！」

我大怒不止。

仰首驱赶间，玉瓶不慎脱手而出，残留的香液顿时蔓延，沁入地缝之内，香气恣意地在屋中横冲直撞，见此情景那只乌鸦才怪叫着飞出门外。

又是这样。

我跪伏在地上，恨恨地盯着远去的黑影，用手抹着地上的香液——这宝贵的精华又被这只下贱的畜牲给糟蹋了。

我深深地嗅着手中的残液——只不过是摔了一瓶罢了，我一定还能制出更好的香，比这一瓶还要好，比这一瓶还要让人痴狂。

于是我将布满残液的手抚上脸庞，恨不能将那丝丝香液死死焊进自己的肌理之中。

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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