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春光终至（6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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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当她是个阿猫阿狗么。

晚间，众人都围在嫣红身边，七嘴八舌地恭喜她。

她们夸嫣红是宜男之相，日后一定生个儿子。

决不会像那病鬼，多年无所出。

一人笑道：「姨娘日后别忘了我们。」

有个叫珠兰的，打她一掌：「胡说，既然请了媒婆相看，一定是要拿八人抬的花轿，把姐姐从大门抬进来的。」

那人忙打自己的嘴：「是我没见识，夫人别同我计较。」

众人一哄都笑了起来。

珠兰笑盈盈的，接着献策：「姐姐可以早些预备嫁衣了，外头的针脚粗得很。」

一人道：「夫人箱子里有匹大红纱缎，缝在嫁衣上，一定好看！」

「是么，我都忘记了。」

嫣红微笑着。

那人自告奋勇：「我去拿！」

小翠忙阻拦：「夫人还在屋子里。」

「那又怎样，难不成她还从床上爬起来夺么？」

嫣红正了正脸色：「不必去了。不是专送我的，我不稀罕。」

当晚，众人都在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只有嫣红静静的，沉住气，动也不动。

第二日清早，她照常地梳洗出门，只多插了一只小小珠钗。

她一走远，珠兰便叹气：「我真替夫人不值。」

我同小翠都诧异地望过去。

昨晚她最奉承，这会子还说这些。

她却继续道：「都怪夫人自己偏要跟老爷怄气，如今白便宜了别人。」

小翠问：「我来得迟，心里也疑疑惑惑的，夫人怎就那么怨恨老爷呢？」

珠兰撇嘴：「还不是因为死掉的那个小姐。」

「生的时辰不好，同老爷八字相克，养到三岁，果然被老爷失手摔死了。

「她一死，老爷当即升了官。本来在那位子上好些年没动了。夫人便说，老爷是存心的……」

我心中寒凛凛的。

这么说，周老爷果真拿我妹妹当解怨的玩意儿。

这一茬，周大叔可没对我讲。

下午，我在夫人房中伺候她喝了汤药。

她静静思索一会，叫我去请老爷。

我不大认得路，小翠领着我走了一程，才转身回去了。

走近书房，听见有人说话。

是老爷急躁的声音：「偏偏找了个这么小的，不然结门亲，聘礼总可以先收三千两。」

周管家答：「可嫁妆也是一笔大开支。」

老爷冷哼一声：「一个要饭的丫头，还给她嫁妆。」

屋子里沉默半晌。

老爷忽然笑道：「我隐隐听在耳朵里，对街王皇亲家死了个小公子。」

周管家答：「是，刚过了十岁生辰，说是给花园里鬼影子吓着了。哎，三代单传，王家老太君哭得晕死几回了。」

老爷道：「这么小，可怜见的，总该给他结门阴亲。你买些奠仪，咱们去吊祭一番。趁机，你到仆人堆里敲敲边鼓，这事有油水，他们懂的，自然会把风吹过去。」

周管家语气慌张：「使不得啊，老爷，咱们这可是个活生生的小姐。」

老爷冷哼一声：「我的女儿，要她活她便活，要她死，她便可以死。能嫁入王家，那是她几世修来。你别在此啰嗦了。」

他特意嘱咐道：「先别提这丫头的生辰，等小公子的八字打听到手，再找人合，定下这丫头的八字。」

我隐在花木背后。

看见周管家低着头，默默走远了。

心中惊惧之余，也有一点快慰。

周大叔不是存心要害我们。

但到了要紧关头，老爷非逼他害死妹妹，他又会如何呢？

当年他生了重病，被客店老板扔在街边，是老爷出手救了他，又委以管家重任。

他感念着老爷的恩情，至今提起来还唏嘘不已。

我这么想着，又望见嫣红从书房里出来。

她鬓角凌乱，脸色潮红，边走边理着衣襟。

我默默地等她过去，才恭敬地去书房外请示，请老爷去看望夫人。

他迈步出来，神色诧异：「她要我过去？」

我点点头。

他脸上腾起喜色，理理衣袖，抬脚便走。

我匆匆跟在后头。

他停步略等了等我，笑道：「你是叫瑞香吧？夫人看来很喜欢你呢。」

我怔住了。

好在，没等我答话，他便大步走进了正房。

进了房，先问问睡得如何，吃药了不曾。

夫人答了两句。

他敷衍地点点头，说很好很好。

接着就吐起苦水，说手上缺一笔救命钱，唱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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