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典妻（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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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他。

满脸麻子龅牙根，两鬓斑白右腿瘸。

这个男人当她的爹都嫌老，给他当妻子，可能么？

李翠花自然不答应，当场拎起板凳把人打出了屋。

她有的是力气，难道孤身一人还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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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却有几个衙门的兵敲门。

「黄二狗在吗？有人状告你纵奸！」

原来，纪德福被李翠花打得鼻青脸肿，越想越不忿，竟告上了衙门。

可他不知道那契书错漏百出，既无媒人介绍，也无中间人作证，因而讨不了理。

李翠花被请到衙门，反倒理直气壮。

「此人是我邻居，他趁我丈夫在外干活，蓄意奸拐我当他妻子！望大人明鉴啊！」

纪德福大怒：「分明是你丈夫黄二狗写了典书，纵容妻子卖奸！」

李翠花自然不认，她怒斥纪德福是肖想自己，伪造典妻契书，实际上是想行拐卖之事。

县官听得烦躁。

他本是当地乡绅，为人粗鄙，买官得了这个位置，最厌恶断案之事。

尤其典妻流毒已久，虽法令明禁，但底下人还是我行我素，每每上了法庭也掰扯不清。

只是这形式还得走。

县官先是怒骂纪德福：「你个寡廉鲜耻的光棍，还想学老爷们典妻纳妾，可知这羊肉掉不到狗嘴里，癞蛤蟆吃不着天鹅肉。活该你折了钱财捞不着夫人，还敢击鼓鸣冤，速速滚下去！」

又对李翠花嘲讽道：「你这种自恃有几分姿色的妇人，我见得多了。说什么被迫典当自己，不就是嫌弃夫家贫困，想攀个高枝儿去吗？」

李翠花被一顿训斥，眼见外边乡亲们正在看热闹，不禁又羞又气。

退堂后，李翠花一边哭一边回了家，眼见这乡镇是没法待了。她寻思着未来出路，又想起自己折了的两个儿女，悲从心起，手脚并用爬到门口的木梯上，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格老子的，谁在屋外嚎，扰老子清梦！」

屋里的男人骂骂咧咧推开了门。

一见李翠花，眼睛都直了。

李翠花抬起头，也看见了黄二狗。

霎时，哀思尽褪，杀人的心都有了。

李翠花抓住黄二狗就是一顿狂揍。她这些日子的苦难，哪个不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黄二狗反倒大大咧咧，任她发泄一通，才道。

「既然你也回来了，往事我们都放下。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我还得凑合过几十年，何必逮着些过日冤仇不放？」

李翠花心里也如明镜一般，知道在这个世道，丈夫是自己活下去的一面盾。

若没了这面盾，不说村邻骚扰你，官府都嫌弃你是个累赘。

她出了县衙，甚至有人劝她接受纪德福：「这男人虽然人才差了些，但你一个单身妇人常惹是非，自己又难以自保。不如嫁他，至少有你一口吃的。」

李翠花当时只是哭。

心想，宁是死了，也不想为这一口吃的卖了自己。

可周围人却不解。

「眼光不要太挑剔。我们不都这样过来的么？没托生到好人家，就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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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花打完了黄二狗，又哭了一场，决定认命。

可她仔细瞧着自己睽违已久的丈夫，想起刚刚打他一点也不反抗，心中升起了怪异之感。

「你这腿怎么回事儿？」

黄二狗摸着断腿讪讪解释，他上次养死了小宝儿，心中有愧，于是逃到邻县打工过活。

可他终究是个不太安分的性格，好赌的念头总挥之不去。

然后又输光了钱，还被人打断了腿。

这一下，黄二狗瘫痪在床，没了干活儿的力气，只能央求同村驾驴车的乡友把自己顺路带回老家。

他没想到会看见李翠花，得知她险些被陈家打死，又夭折一个女儿，不禁后悔莫及。

黄二狗回想起过往自己种种不堪举动，生怕妻子弃了他。

「可你没了力气，家里谁来干活儿呢？我要伺候你，就干不了活儿。我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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