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节 不负阿苑（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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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和没流干的泪。

梦里是我被人打断腿扔回冷宫的那天。

赵琅以为我要捱不过去了，抱着我高热的身体跪求满天神佛。

我没有怀疑过他在那个瞬间里很爱我。

可我也没法确定这个正和别人洞房花烛的瞬间里，他还爱不爱我。

不知是梦里的错觉还是太过思念，那夜风吹着帷幔，带着一股熟悉的龙涎香。

像是有人在爱怜地摸我的脸。

入了秋后就是一场雨一场寒。

陛下病重后命太子监国，赵琅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日夜都待在前朝和内宫。

短暂地留在东宫的时候，我们也只仓促地见了几面。

大多是他问我的功课，问我又识了几个字？最后摸摸我的头发，把我揽在怀里喃喃：

「再等等，阿苑……再等等我。」

我其实是想问他，到底是要等什么呢？

可看着他疲惫的脸，我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我怕他其实没有打算给我一个名分。

怕他对着我说伤人的话。

怕他觉得我痴心妄想，最后连这一点点温情也不肯给我。

因为我爱他总是比他爱我更多，我总要为了他妥协的。

像我断掉的腿，发不出声的嘴巴一样。

他可以不信守承诺地娶别人为妻，可以想不来看我就不来看我。

可是我只能守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等。

等什么呢？

他没有告诉我。

直到秋意渐浓，第二场雨落下前，我第一次见到那位太子妃徐氏，才知道我等来的是什么。

「中秋家宴上，殿下要请旨册封你为侧妃。」

我忘了那天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脚下好像踩了棉花，轻飘飘地浮在云端。

太子妃出阁前便是京中有名的温婉贤惠，进了东宫也没有刻意刁难过我。

我原本以为她是听了下人难听的话，要来给我立规矩，又或者是要敲打我别痴心妄想。

可全都没有。

她只是带着笑意地跟我讲：

「侧妃之事殿下提了许多次，礼部总以你出身太低为由搪塞，中秋宴是个好机会。」

「等下了赐婚旨意，也算双喜临门。」

太子妃拍拍我的手：

「殿下原本是怕这事不成，伤了你的心，这些日子又忙得顾不上你，我就先自作主张告诉你了。」

「你心里不要怨他，朝中互相掣肘，他也不容易。」

那天一直到半夜我都还睁着眼，半梦半醒间都是她那句「殿下要请旨封你做侧妃」。

高兴完了又是苦涩。

我一想到我竟然还因为这事在心里埋怨过他就觉得心口发闷。

又想赵琅复位后忙得脚不着地，还总惦念着找太医问我的近况。

他是太子，要掣肘朝臣，要平衡世家，我连他没法娶我这件事也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错怪成了愧疚，愧疚又变成爱，爱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盼着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赵琅。

我想同他说我最近又识了很多字，太医说我身体也好了许多。

我想说侧妃也很好，我没有怪你的。

我想平铺直述地对他说爱，就像曾经在冷宫里对他说的无数遍一样。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他休沐日回了东宫，夜色尚浅就借着送汤为由跑去见他。

可东宫正殿灯火通明，窗边两道身影交叠，那道温婉的女声忽然开口问：

「倘若她知道她的嗓子是被你亲手毒哑的，你觉得她还愿意做你的侧妃吗？」

天地颠倒旋转，那短短一瞬里空气也变稀薄，只剩一句话被无限拉长，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

「倘若她知道她的嗓子是被你亲手毒哑的……」

「倘若她知道……」

「倘若……」

心脏像被重物敲击，很轻易地划开一道大口子，呼啸而至的风穿堂而过.

我反问我自己，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可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刀尖扎进心脏一样，混着血和泪滴下来。

「你是未来的天子，知道你那段屈辱过去的人都死了，没有人敢在你面前提。」

「可只要她还好好活着，你看到她的每一眼，是不是都能想起你跪在地上装疯的样子啊？」

「够了！」

接着是茶盏被摔碎的声音，赵琅语气充满了怒意:

「你料定了孤不敢杀你。」

「是啊。」

「你需要我，你需要徐家，所以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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