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节 不负阿苑（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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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太子妃的位置都不能给她，赵琅。」

「你舍不得杀了她，也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过去的事，所以她就只能是个哑巴。」

「你舍不得放她走，也给不了她正妃的位置，就要这样把她困在身边。」

「你以为你和你杀掉的那些皇子有什么区别吗？自私卑劣，恶心。」

「你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懦夫。」

忽地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滴在手上，我低头去看，才发现是眼泪。

秋风卷着落叶吹着沙沙作响，刺骨的凉意几乎要把满脸的泪水冻成冰。

双腿和双手都完全麻木了似的钉死在原地。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走进去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是骗人的。

又或者应该把汤盏摔在地上，哭着问赵琅为什么要这样。

可最后我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端稳了那碗汤，沿着来时的路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我自认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一个陌生的字要写很多遍才能记得，一篇策论要背很多遍。

可我知道，赵琅的沉默。

就已经是他给出的答案了。

那天后来我回想起很久之前被灌了毒药的那天，才发现其实事情最初就有很多端倪。

比如那天明明我只是被打断了腿。

比如那晚半梦半醒间听到赵琅字字泣血地跟我说对不起。

比如他只对我被毒哑了这件事感到痛苦而不是惊奇。

比如他从那天开始亲手教我写字。

我以为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我一定是痛哭流涕的心痛到恨不得立刻死掉。

但其实没有，我平静得好像这一切都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又或者说，我是太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那个我为了保护赵琅差点被打死的那个雪夜里。

他担心的不是我能不能撑下来活过去。

而是如果我活下来了会不会把他曾经受辱的事说出去？

所以那碗我以为是救命的药，其实也是害得我再也不能开口讲话的毒药。

人的心怎么也能复杂到这种程度呢？

我从前只是觉得，赵琅不够爱我。

倘若天平的两边是我和皇位，那我毫无疑问地成为他的退而求其次。

他没办法信守承诺娶我做太子妃，可他也会怕我听到污言秽语伤心难过。

我以为他爱我，他只是不够爱我。

原来不是的。

赵琅的痛苦和屈辱交织缠绵变成了恨。

从那以后他每一次看到我，都会想起曾经跪地乞食装疯卖傻。

他不是不够爱我。

他只是不够恨我。

10

我烧得迷迷糊糊的第二天，太子妃来看我。

她居高临下地站在我床前，像是睥睨一件死物。

原来那些温柔和包容也全都是假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能平静地思考。

她看起来挺讨厌我的。

「蠢。」

她冷着一张脸，忽然说。

「我还以为你有点骨气，会站出来质问赵琅。」

事实上高烧已经摧毁了我大部分的思考，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也反复想了很多遍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她故意给我听的。

故意告诉我赵琅要娶我做侧妃，故意给我听那些话。

东西总要举得够高才能摔得更碎，那她是想做什么呢？

下一秒她好像是听到了我心里的疑问，半弓着腰靠近我，脸上竟带着一点妖冶的美丽。

「当然是因为我想让赵琅这个蠢货也痛啊。」

「凭什么他想娶我就娶我，太子妃算什么，皇后又算什么？」

她脸上骤然出现一点茫然，似乎是真的在疑惑这个问题。

「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但那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转瞬即逝的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然后她又开始笑，是那种，我很熟悉的，温柔真心又虚伪地笑。

「快点好起来吧。」

我又重新闭上了眼。

我觉得她说我蠢好像也没什么错，说我怯懦胆小也对，我甚至想如果就这样死掉了好像也不错。

然后我在称得上贫瘠的脑海里挑挑拣拣，也选不出一个形容词。

错付真心吗？也不算吧。

以前我说为了殿下宁愿去死也没关系，现在也是一样的。

可是我好像已经不想。

不想留在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墙里，等着他回头看我的那种，愧疚又痛苦的目光了。

11

听说中秋家宴上赵琅提出要纳我为侧妃，又被礼部上了折子驳回。

以徐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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