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沽酒女（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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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地挪到医馆，请了人来为他医治。

而我自己却因为寒气侵体，落下了关节风湿和头疼之症。

如今，我的亲生儿子觉得我粗鄙庸俗又斤斤计较，比不得他的瑾姨娘有大家风范，让他长脸，所以不愿再认我。

至于柳修远，他自然不肯背上抛弃糟糠之妻的污名。

我就是他的活招牌。

我好好在府中一日，他就永远是那个重情重义的柳翰林。

他离不开我。

又因此嫌弃我。

所以在我头疼发作，大声呼喊的时候，我分明听见了房门外有脚步声停顿，却又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离开了。

唐如瑾在更远些的地方，说春光正好，招呼府里的大家一起去郊外踏青。

当时在我房门外转身离开的，是我的丈夫，还是我的儿子，已经无从考证。

我活活疼死在屋里。

好在，再睁眼，我回到了一切尚有回旋余地的时候。

这一睁眼，我便只当前世是一场噩梦。

长公主和我说，半个月后，下江南的商队会在码头启程。

我回到自己家中，却见柳修远正带着唐如瑾从我家出来。

二人眉目弯弯，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唐如瑾怀里抱着一只饰着祥云纹样的木匣子。

看到我，她像是吓了一大跳，兔子似的钻到柳修远身后。

随即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

「抱歉，婉清姐姐，我就是从前在街上见过你为了几文钱跟人家吵架，样子好凶，刚刚看到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吓着了，你别介意啊。」

柳修远好脾气地安慰她，又朝我说道：「婉清，如瑾从小长在闺阁，和你不同，你今后见她稍微注意些仪态。」

我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她怀中的木匣子。

那里头装着几匹我好不容易得来的金线绣布，颜色艳如丹霞。

是我本打算用来给自己绣嫁衣用的。

柳修远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解释说：「这料子我看你放着一直不动，颜色也太艳，你大约没什么穿着的场合，就送给如瑾吧。」

唐如瑾娇笑着：「这样的料子，正好用来给我做几件肚兜穿，多出来的还能再做一双绣鞋。从前在家中我最爱穿鲜艳颜色的鞋子了，修远哥哥也夸过好看呢！」

我无视她语气中暗含的挑衅，伸手道：「三十五两。」

二人愣住了。

我歪了歪头。

「不问自取是为窃，唐小姐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家里不会没教过这个吧？」

她脸涨得通红。

三十五两，对于从前的她来说，买不了头上一支簪。

但如今她家中没落，吃喝都靠柳修远接济，哪里拿得出银子来？

柳修远皱了皱眉。

「婉清，不要闹，不过是几匹布罢了，你喜欢这种，我再去给你找相似的就行。」

我坚持伸着手：「一码归一码，这是我的东西，你们要拿走，给了钱再说。」

唐如瑾红了眼眶：「姐姐，你不要一直把钱财挂在嘴边。修远哥哥马上要升官，你这样俗气，会让他被同僚取笑的。」

我权当听了声狗吠，依旧不依不饶地拦着。

柳修远生气了，拿过匣子反手扔在我身上。

我没接。

匣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里头娇贵的布匹被地上的碎石钩花了丝线。

他拉着唐如瑾的手：「走，如瑾，我带你去店里买新的。」

唐如瑾回头朝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我将红布拾起来拍干净，按照酒坛封口布的尺寸裁成一块块的。

又选取了十二月份中每月盛开的一种花卉，勾勒在了绸布上，准备绣制。

烂掉的男人可以不嫁，精心挑选的布匹还是要物尽其用的。

这一批酒是我离开京城前的最后一份订单，下订单的主家是内阁大学士赵家。

赵大学士也是柳修远的老师。

傍晚，柳修远又来到我的屋子，见我正在为这批酒水尽心，脸色稍缓。

「婉清，白天时候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你要是早说这批布料是给大学士家的订单准备的，我也不至于同你置气。」

我听着，心底只觉得好笑。

从前我所作所为都为了他的前程与仕途考量。

可是如今，我只是想好好经营自己的招牌和口碑。

我不回话，柳修远便以为我还委屈着。

于是他从袖中摸出一根白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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