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沽酒女》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柳修远升官之前,许诺很快便风风光光娶我进门。
人们都说柳翰林重情重义,对一个小小沽酒女不离不弃。
我笑了笑,转身登上了离开京城的商船。
做高门主母的「好日子」,我不想再尝一世了。
醉月楼顶层雅间,厚重的织花帘后又隔着锦绣屏风。
我重生在了睿安长公主邀请我去江南做酿酒师的时候。
这一次,我不再犹疑,斩钉截铁道:「我愿意!」
长公主奇道:「前两次问你,你都游移不定,怎么这次就突然下定决心了?是想好怎么同你那未婚夫婿说了吗?」
我摇摇头:「何来的未婚夫婿?殿下别取笑我了。」
我没有说谎。
柳修远摘得状元那年,我也曾以为我们即将修成正果。
毕竟我从他一穷二白时便陪在他身边。
青梅竹马,相依为命。
而他一朝荣耀,却跟我说:「婉清,你等一等,等我在官场里站稳脚跟,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这一等就是三年。
他从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凭借努力和天赋,即将进入内阁,晋升学士。
这三年里,我一直在他身边。
却也只是在他身边。
人人都说:「柳翰林重情重义,对一个小小沽酒女不离不弃。」
好像他没有把我一脚踹开就是莫大的恩典。
所有人,包括曾经的我,都认为我该对柳修远感恩戴德。
重生之后,我才醒悟,柳修远从来没有主动给过我一个具体的承诺。
若是他娶我为妻,人们会说他不弃糟糠。
若是他拿银钱打发我,人们也会夸他情深义重。
毕竟,一个酿酒的孤女,如何配朝廷正四品官员?
可是凭什么?
他是高高在上的翰林学士不假,我却也凭借自己的酿酒技艺,得了长公主青眼。
我垂下眼,自嘲地笑了笑。
「青梅竹马而已,柳翰林只是拿我这个同乡孤女当邻家妹妹照顾。
「承蒙殿下垂青,草民愿意跟随殿下前往江南,做一番事业。」
我知道柳修远会在晋升之后娶我为妻。
前世便是如此。
可是朝廷官员讲究名声,他不能有一个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妻子。
所以上一世,我婉拒了长公主的邀请。
长公主带着商队出行那天,我在醉月楼顶层,远远眺望着码头的方向,枯坐了一天。
柳修远得知后,说:「婉清,你可以继续在家酿酒当作爱好,我拿你的酒出去做人情,同僚们也会夸你贤德。」
在柳修远的经营下,我成了京里有名的贤内助。
所以当他带着唐如瑾进入府邸时,「贤德」的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说:「婉清,唐家获罪,妻女都要充作官奴,如瑾来求我,也只是想有一个容身之地,绝不会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我能说什么呢?
我没有能够倚仗的娘家,没有可以说「不」的底气。
只有贤德之名这把双刃剑。
我只能以正妻的身份,为柳修远筹备好所有纳妾事宜,看唐如瑾敬茶时深埋在委屈面容下的怨恨和不甘,装作无知无觉。
为了不让唐如瑾受委屈,柳修远出入都带着她。
他和我解释说:「你是我的正妻,有身份和地位在,什么都不用怕,而如瑾不一样,她身份尴尬,我只是想让她在京中有立足之地。」
唐如瑾不愧是官家小姐出身,在各个场合长袖善舞。
在外,她赚足了才名与同情,人人都说她不是只会囿于内宅的寻常妇人。
在内,她纵容下人言行无状,对夫君温柔小意,对婆母言听计从,更是对我的儿子百依百顺。
我为着婆母身体,不让厨房做的浓油赤酱,她偷偷给婆母做。
我对儿子教导严苛,她就悄悄带他出去放纵玩乐。
儿子大婚那日,当着一众宾客的面,他亲口唤坐在偏席的唐如瑾为「母亲」。
我忍住心中大恸,事后独自落泪,被儿子瞧见。
他说:
「你真小气,到底比不上瑾姨娘是大家出身,言行举止都与父亲极度般配。
「如果不是瑾姨娘当年身份尴尬,不能大张旗鼓迎娶进门,父亲也不至于先娶了你,你合该对瑾姨娘好些才是。」
他好像忘记了,小时候他高烧不退,而唐如瑾将整个柳府的下人惯得恣意妄为,没有人愿意在大雪的冬夜出去找大夫。
是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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