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归来者（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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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速查看，时间来到 15 点 38 分的时候，李国栋又从睡眠仓里钻了出来。

仔细看他的面部表情可以发现，他好像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他嘴里哼哼着什么，我继续放大声音，渐渐听清他在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用的是俄语。

随后，他跳起舞来，舞姿狂乱，最后直接倒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像是在抵抗一种无形力量的控制。

我看得心里直发毛。

杨迟早看了我一眼，我问：「我不会也是这个德行吧？」

「你说呢？」杨迟早没有正面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过了一会儿，画面中的李国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表情依旧空洞，但动作却很是自如。

他穿上了压力服，离开了生活舱。

画面到此就再没任何变化了，跟后几天的静止状态完全一致。

李国栋是最后离开广寒站的人。

「的确是所有人都去了巨人站，」我说，「但景歆和富兴是主动去的，李国栋则是受了某种力量的控制才要去的……跟在逃生舱上梦游的我一样。其他人可能也都是这两种情况。」

李嘉图说：「的确如此，但还得看更多其他舱室的监控，才能真正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杨迟早提议说：「去景歆的生活舱看看吧。」

……

我记得景歆所在生活舱的编号，但基地转移后，舱室好像完全是随意停放的，我们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想去的那一间。

进入舱内，我在门口的名牌上看到了「景愿」两个字，确认没有找错，但也恍惚了一下。

「就是这儿了。」我说。

李嘉图照旧直奔控制平台，查看起监控视频来。

杨迟早则来到储物柜边，查看起那些贴着「景愿」名字的柜门里属于景歆的个人物品来。

我则来到窗边，被那里放了一排的多肉植物所吸引。

在低重力的环境下，它们长得明显要比我曾在地球上见过的那些大一些，形状也显得有些奇怪。

从泥土的湿润程度可以看出来，景歆临走前给它们浇足了水。

她或许知道，自己这一去要很久才回来。

那她现在在哪儿呢？是还在巨人站，还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也或许，她已经……

不，我提醒自己，她根本死不了。

我回头看向杨迟早时，她正捧着一个小本子，飞快地看着上面的东西。

我凑上去，问：「日记？」

杨迟早嗯了一声。

「写了什么？」

「有关于你的部分，」杨迟早说，「她看出，你好像喜欢她。」

我感觉脸烧起来了。

「那她……」

「她对你也颇有好感，说你做事情很认真，人也很善良。」杨迟早说。

「没了？」

「没了，你还想有什么？」杨迟早说，「看来，她已经完全不是景歆了。」

我不解：「什么意思？」

「她好像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从记录生活的口吻来看，她已经完全是另一种人格了。」

我紧张起来。

「那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杨迟早说，「她把信息带回地球这件事，目前存疑。」

这时候李嘉图回了回头，愣了几秒，又低头看监控。

我思忖片刻，说：「她回了地球，又回来了，404 工程仍在继续。可能她真的没把信息带回去。」

「还有另一种可能，」李嘉图平静地说，「那就是这些信息本身并没有改变什么。」

我沉默了，觉得这是更有可能的情况。

「想想二战，是如何结束的？」李嘉图说。

「美国给日本投了原子弹。」我说。

「现在，蚀就是原子弹，」李嘉图说，「被绑在一起奔跑的人，没有人可以单独停下来。」

「所以，你觉得，我们当下要做的事情，还有意义吗？」

「当然，」李嘉图再次看向我，目光非常坚定，却并没有真正说服我。

我转头去看杨迟早。

她已经把日记翻到了一半，从这里开始，景歆的字迹逐渐潦草了起来。

「她记录了很多做梦的事情。」杨迟早说，「她写道：那个药，越来越没什么效果了。」

她提到的「药」，应该就是我常吃的那种助眠药。

在高双鱼所在的医疗功能舱里，我也找到过那种药。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助眠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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