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桂香不再（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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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濒死之人最后的恩赐吗？因为我实在想不通能有谁为我做这些。
外面吵吵闹闹，忙着布置些什么。
「宫里好久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了。」
「是啊。」零零散散隐约中还能听到太监宫女们的窸窸窣窣。
「方子由呢？滚出来，贵妃娘娘有请。」
又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她们冲到了我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把我压到了坤宁宫。
准皇后的寝宫啊......
我在心里苦笑着。
「给我把他压到太阳底下。」
如月郡主，不对，是准皇后，一改平时的温柔可人。
「给我打三十大板。」
她像是与一群杂狗抢夺腐肉的胜利者，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可是她不会知道那条腐肉我已送给她。
六年朝夕，朝堂之上，民间流言，我和萧景早已被编造成了大大小小的话本。
她怎么会不知道？
「往死里打！」如今她更不会放过我。
烈日当空，酷刑加身，我觉得这样死了也很好。
「皇上驾到。」
一阵远处的声响传了过来。
「快快快，把他给我扔到后面去。」
我一时当成了垃圾被丢到角落。
在这喜气洋洋，满是新色的地方竟也有杂草，攀爬着蛛丝的地方。
「皇上～天气那么热，你怎么来了？」
「朕来看你。怎么样，大婚的喜服喜欢吗？」
好宠溺的关心，曾几何时，萧景也对我说过：
是我为了他入宫成为阉人时；
还是我为了他设计杀人时......
不记得了，
都不记得了......
本来，也不该记得。
外面欢声笑语，而我竟也没有个人看守。
无人在意。
「对啊，我算什么？」
我努力站起来，怎么我那条仅剩的腿也不听我的使唤了，到死，我都不能为我自己活吗？
我看着眼前这条路，周围墙上已经挂好的红色灯笼竟在风中摇晃着奏着一曲。
悲歌凄戚，壮声别归。
我半拖着身子强撑着走了好久，这条路，六年来，我走过太多遍，困了我一生。
终于到了城墙，我望着这褐红色的墙壁，竟发觉它与我身上的红色别样地相配。
只是，我已经分不清身上的红是颜色还是血色。
我也哭不出。
那一次，你说「子由，红色也很衬你。」
「以后，你要为我穿上嫁衣！」
我捏着悬挂在身上的红色衣衫，看着眼前的宫殿座座，宫墙万丈。
「最后一次了。」
「就当嫁过你。」
我踏上宫墙最后一块石头，闭眼而落。
风声哭声中，我好像听见了萧景的声音「方子由！」
可方子由死了。
红衣绣缎留在了城墙上，就像这一辈子的方子由也留下了。
「萧景，我们不再见了。」
好痛，难道转生会那么痛吗？
我睁开了眼。
「哥哥，他醒了？」
一个身影从门外端着药碗进来了。
「小侍卫？」
那个给我盖红衣的小侍卫。
「别动，好不容易才止住血。」
他见我有些诧异，忙给我解释。
「他，把你从乱葬岗捡回来的。」
顺着视线看去，后面站着一个十三四岁般大的孩子，有些心急地看着我的反应。
没死啊，乱葬岗。
原来我的尸体也会碍他的眼啊。
脑中突然晃过，那时我为了他净身后，他抱着我说：
「子由无论怎样，我都喜欢。」
不重要了，已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没再寻死，在李家两兄弟的照料下也算是把这全废的身体重新拼了一遍。
不够健壮，也算能用。
三年来，我在这个远离繁华争扰的地方给几个无法入学堂的孩子念起了诗，教起了字。
好像也得了我的愿——
安安稳稳做个教书先生。
直到那一天。
我见到了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方子由！」太熟悉了。
一个浑厚又威严的声音从栅栏外传来，直直地钻进了我的耳朵，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愣在原地，手上的浇花壶仍然在往外不紧不慢地落着水，娇嫩的花瓣已经支撑不住，枝干就要折断。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敢回头。
我害怕真的看见那张脸，我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一生立刻归于起点。
「你为何不转过身来？」声音好似跟我相距不过一米。
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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