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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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生在外整整两日未归。

雁时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一走就是一整日。

闻府的老夫人年纪大了，整日吃斋念佛，不管后宅之事。

我与长公主坐在书上，听着丫鬟小厮讲起的新鲜事。

笑得合不拢嘴。

「时姨娘整日出府，侍郎也不管啊。」

「咱们管那是做什么，一个姨娘，说得不好听点，无非与咱们一样都是伺候人的，与夫人一母同胞，怎么脾性差的那么远。」

这个丫鬟甚得我心。

不一会儿，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甫一回头，是闻生回来了。

该听的听到了，这不该听的也听到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在外面久久不归吧。

何况是个有夫之妇。

我抬头望，漆黑的乌云翻滚着，看来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入了夜，雁时也没有回来。

闻生坐在正堂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外马蹄声声，下来了个贵人。

我仔细一瞧，这不是东宫太子吗？

这是来宣誓主权了？

闻生空有文人风骨，那只傲骨还不是说折就折。

太子径直走向主位端坐，缓缓开口。

「闻侍郎，这娇花易折，不会养就让本宫替你养吧。」

说完将一个红肚兜扔在了闻生身上。

他怔楞一瞬，猛地抬起头看向太子，神情有些愠怒。

后又将那肚兜扔在地上，握紧双手，恭恭敬敬与太子说。

「一切依太子所言。」

真是个怂包，自己的女人也能拱手相让。

太子走后，倾盆大雨而下，电闪雷鸣。

他忽然冒雨跑到门外去了一草窝旁，将两只白白胖胖的兔子呵护在怀中，喃喃自语。

「你们好好的，不然若是雁君回来，她会怪我的。」

想当年，这两只兔子瘦的只有皮包骨。

我精心养护多日是为了吃兔肉，可没等吃上就死在了边关。

注定是吃不上了。

眼泪从嘴角留了下来。

闻生走到我的房间，细细摩挲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他趴在我的榻上，泪珠从眼角滑下，说后悔了。

后悔什么？没有林雁时，还会有张雁时，王雁时。

人死了装什么深情。

我真是受够了这个地方，再次入梦。

我把自己搞成很狼狈的样子，可怜巴巴看着闻生。

「闻生啊，你再不放我走，我就入不了轮回了。」

闻生见到我眼神中没有心疼，反而是满满的占有欲。

「这样你就会永远在我身边了对不对？」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想放过我。

这不是爱，是病。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而我对他的厌倦到了顶峰。

我没理他，转身离开。

他醒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上朝，整日待在家中养花侍草。

别人询问他原因，他只说，「我要陪着我夫人，不然她太孤单了。」

我扶额看向长公主，「他好像真的疯了。」

长公主问我，「你爱他吗？」

我想了想，才发现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这份姻缘本就不是我所愿。

我也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个人陪我白头到老。

闻生与我而言，更似朋友，不似夫君。

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即使害人性命也觉得理所当然。

而我最痛恨的就是此类人。

长公主轻拍我的肩，「雁君，闻府留不住你，你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是闻府害了你。」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指着枝头延伸的另一方，「去吧，孩子，有个人等你很久了。」

我抬眼望去，树下站着的人是程瑾。

我懵懂走过去，他的睫毛有些湿润。

「雁君，你来了。」

我疑惑道，「我能离开闻府了？这个玉葫芦究竟是什么？」

他笑着没说话，回头那一刹那，我与他的距离极近。

「雁君，你知不知道，只差一刻，你应是我的妻的。」

娶我为妻？这不像是程瑾说出来的话。

「你病了？还是疯了？娶我？」

他引我去他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我的画像，有幼时的，又近些年的，多到我数不清。

「那你为什么小时候总是欺负我？」

「只有那样你才能多看我两眼，而且，你不矫情。」

这个解释也只有他程小侯爷说的出来。

「我现在孤魂野鬼，丑陋无比，你还喜欢我？」

程瑾拂去身上的落花，缓缓开口。

「没关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