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无恙（7 / 8）

《8岁无恙》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曾意气风发的眼中。

万语在心头，朕却只能哑着声问一句。

「是你吗，苏桐，你回来了吗。」

十二

她瘦了太多太多，再不复当年精致娇俏，满身都是出生入死留下的戾气。

她甚至不必言语，朕都能读出她这一身仆仆风尘。

那一瞬间，朕以为自己当真无药可治，才会出现濒死的幻梦。

苏桐兀自望着朕半晌，泪落满身，颤抖地躬下了身子。

相顾无言，清泪千行。

她盯着朕，眼里有悔有恨，最终成了一种黯然。

「陛下……我未能杀了他……我是罪人，我是梁朝的千古罪人……」

江山更迭，本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苏桐诚然有罪，可当时她也未曾知道萧誉的狼子野心。

朕只是看着她，冲她轻轻地摇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若说有罪，其中种种，谁都难辞其咎。

苏桐的归来，倒是让军心大震，谁都知道苏桐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

就连萧誉等人，也隐隐有些退意，不敢再强闯帝京城。

战事隐隐休了下来，朕还能撑着精神，善治民生。

关外有苏桐镇着，经此一役，她再对萧誉便不会那样急功近利，只慢条斯理地磨着萧誉。

朕知道，她先前打得那样凶悍，不是贪功而是着急。

着急朕一人在帝京，孤木难倚。

朕告诉苏桐，「不必忧虑，朕如今身子康健的很。你瞧，你失踪的这些时日，朕也一样料理了帝京城。」

溶溶月色下，苏桐想找出朕说谎的迹象，但她还是相信了。

她松了口气，「你总这样病着，倒让我分辨不出是真是假了。」

朕攥紧她的手，她没有拍开朕，只是反握紧了朕冰凉的指节。

「只要撑过年底，山河自然无恙。」

这是苏桐给朕的承诺，她向来说到做到。

只要撑过年底，朕可以抱养一位太子，再重整山河。

一切好像都还来得及。

但朕与苏桐都知道的事情，萧誉不会不知道。

十三

九月初秋，萧誉决议釜底抽薪，与梁朝决一死战。

大军跨过春阳关，直逼帝京城，可谓是无人能敌无人可挡。

这样破釜沉舟的气性，想来只有萧誉这样的亡命之徒才能做得出来。

但朕不行。

朕不能拿天下苍生的性命与他沉舟破斧。

如何去战，如何战而不伤民，都需要朕与苏桐苦思夜想，才得以施行。

人一旦畏手畏脚，那必然敌不过浩浩荡荡。

大军压境的那一日，朕第一次生了退意。

朕不怕死，但是朕怕苏桐死。

苏桐与朕不同，她青春正好，武功盖世，何必与朕这薄命皇帝殉了山河。

她与萧誉是死敌，上了战场必然是不死不休。

即便是她胜了，朕也活不了多久，更治不好天下。

届时天下大乱，苏桐又能为朕守多久？

如此，朕又何必让她背水一战，辜负年华？

万种思绪之下，朕迟迟不愿让苏桐领兵出战。

寂静如水的勤政殿，苏桐看出了朕的心思。

朕压下心头的不甘，酸涩，甚至是痛苦，故作释怀地说。

「朕认了，朕输了。」

「苏桐，你当年说的对，朕就是比不过萧誉。这天下，合该是萧誉的。」

朕说的是那样的坦然，朕想，苏桐一定看不出来朕的煎熬。

这样也好，让她失望透顶，让她弃朕而去。

可苏桐没有说话，更没有像先前那样与朕大吵一架。

那双清灵的眼落在朕的身上，好像是火，烧得朕千疮百孔。

朕背过身去，不愿看她，亦或者是不愿让她看见朕的苦痛。

「你走吧，朕要降了。」

十四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响动，静默到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朕从玉砖的倒影上，瞧见了苏桐的身影。

她同少年时大不一样，身量颀长窈窕，背脊挺直不挠。

她没有穿宫装，也没有配凤冠，一身红衣轻甲，墨发高束，只留一双犀利而清寒的眉眼。

苏桐盯着朕，一动不动地盯着朕。

那双眼睛里荡漾的，是连朕都看不懂的深沉。

隔了许久许久，大殿里才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

那是苏桐第三次向朕行礼。

双膝跪地，背若青松，肩平如海，她双手置于眉间，又跪叩于地。

规规矩矩，是不差一厘的三跪九叩。

梁朝巍巍楼宇下，朕的将军叩首而言。

「陛下，还请允臣出征死战。」

朕攥紧拳头，眼眶却止不住地红了。

如今朕留不住江山，只能留住苏桐。

她没有等来朕的允准。

大军在帝京城几十里外的操戈声，合着那年的寒风隐约入耳。

殿内静若止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叩首不起，再三恳求。

「难道陛下当真以为，护住了臣，臣就会心甘情愿吗？」

「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为大将军，又为天下后。是陛下的臣，更是陛下的妻。若死，也当效明主，岂会苟活于世，称他人为王。」

一声又一声，她声音虽颤抖但却无怯弱。

「还请陛下，让臣为梁朝而战。」

朕到底没忍住，眼泪落到掌心，是那样的烫。

朕的声音哑得不像话，甚至是带着颓败，只寂寥地蹲了下去，平视着她的眼眉。

朕说，「可是，朕无人可用了……」

苏桐行礼跪拜，她的声音夹在风中，沉重又决绝。

「那就让臣，成为陛下最后的将。」

「臣，愿为陛下，奋战至死。」

「……」

十二

朕这一生，泡在汤药罐子里，撑着众人以为的破烂身子，守着梁朝的千秋功业，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