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千面（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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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斗兽场里救下一个兽奴，把他养成名扬天下的剑修。
越拂尘满心满眼都是我这个师尊。
直到我身陷魔渊，生死不知，他转头找了个病歪歪的替身说是我的转世，逼着我师弟剜下剑骨救她。
越拂尘为沈棠入魔那日，三千同门尽数惨死，鲜血染红满山枯草。
殷殷期盼我回宗的师弟在临死前只拼死留下一个「逃」字。
破渊归宗那日，我抱住师弟血淋淋的尸身，一夜白发：
「对不起，是师姐回来晚了。」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妄想着拯救反派。
我终于从魔渊逃出来了。
百年前，魔渊躁动，我为了封印魔渊，以身为祭，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喉间腥甜，我「哇」地吐出一口血，只能勉力用剑强撑着身体。
身体摇摇欲坠，可我不能倒下，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我答应了师弟，我一定会回去的。
我还没告诉他，我其实也是欢喜他的……
腰间一柄玉如意忽然碎成两块，失去往日流转的玉光，坠落在地。
密密麻麻的痛意啃噬着心脏。
「师弟！」
天地苍茫，三千里路奔袭。
我一路御剑一路跌爬，伤痕累累，总算是回到了剑宗。
孤月高悬，寒山凄冷。
我用最后一丝灵力给自己施了一个净尘术，勉力撑开一个笑容，心里那股不安和恐慌却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下去。
昔日热闹的剑宗在今夜格外安静。
我轻轻扣了扣黑铁铸成的大门。
一声闷响，大门轰然倒下，血腥味扑面而来。
长阶三千，血水潺潺。
满地的尸体！
师父的尸首被一根绳子吊起挂在大殿顶楼，昔日清俊的面容狰狞而痛苦。
「我……我……」
喉咙像是灌入铁水般灼痛，我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跪倒在地，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
我结着手印，可剑就是不动。
我喊着：「你去啊！」
体内运不起半丝灵力。
我还要把师父放下来。
他这么要面子，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死法？
当年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回的时候，师父满脸嫌弃地背着我：
「你等死呢？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仙呐，都要有点追求，死也要光鲜亮丽、轰轰烈烈地死……」
那时候，我不满地揪着他的头发问：
「反正都死了，有什么区别？」
师父咧嘴一笑：
「当然有区别，死得不体面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没人给你收尸，死了就是死了！」
「孤零零地死，这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
我使唤不动这柄剑，我如今半点灵气都没有。
咫尺之遥，我却连为师父收尸都无法做到。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踩过血水。
一声闷雷炸响，滂沱大雨。
师弟不在养病的屋子里，我在水牢找到了他。
百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抱着他软绵绵的尸身，握住他冰凉的手，目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低头落下一个吻。
这是我从来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意。
「对不起，是师姐回来晚了。」
一块红玉从他怀里掉出，我伸手捡起，却在玉的背面看到一行刻字。
「姜白与池安，岁岁平安」
我攥紧了玉，手握紧复而摊开。
当初选择去封印魔渊的时候，池安没有拦着我。
这是身为剑宗最强弟子的宿命，哪怕像师父那般落得修为散尽的下场，我也认了。
临行前，池安要我亲手在这块红玉上刻下这行字。
他问：「师姐，你会回来的，对吗？」
我调笑问：「若是我没有回来呢？」
池安默了默，盯着我道：「那我就去陪师姐。」
四目相对，心尖一颤。
可那点暧昧的情愫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人，怎么可以轻易给他人许诺未来？
我把红玉往他怀里塞了塞，触手却是一片坑坑洼洼的血肉。
池安的剑骨，被剜了。
胸口上用刀刻下的那个「逃」字鲜红刺目。
我紧紧抱着池安的尸身，咽下口中的腥甜。
一阵猖狂的大笑席卷了这座死寂的水牢。
我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水。
想到赶往剑宗时，一路上所听到的传言。
「听说那越拂尘爱上了一个凡女，为她剜了他师叔的剑骨。」
「何止呢！他为了护住那个凡女入魔，叛出剑宗当日，屠了剑宗满门！」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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