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不祥女（1 /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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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来面带黑斑，似猫似虎，被家族视作不祥。
于是兄长落榜怪我，家道中落怨我，甚至连小娘不孕也是我的过错。
与我自幼订亲的方书昂得了功名要悔婚，逼不得已我敲开了商家的门。
商家少主商扶砚惊才绝艳，偏偏打娘胎里带了心疾，身娇体弱一步三喘，要寻一位命硬的冲喜新娘。
后来，城中兴起一阵描画虎面的风气，只因叱咤商界的商家新任家主被称作【虎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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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到，午憩时我又梦见了娘，醒来时哭得收不住，强撑着爬起身，镜中人脸上似被溅上了深深浅浅的墨痕，配上惨白的面容与红肿的眼皮，乍一看与地府的恶鬼罗刹无有区别，茯苓捧着妆粉有些着急：
「小姐，你快别哭了，方公子已在外厅候着了，不好让他久等的。」
方书昂中举后邀我看灯，我等这邀约等了很久，万不能误了时辰。
我赶紧收了泪，让茯苓上前给为我敷面。
茯苓有一门敷粉的好手艺，虽说不能完全遮住我面上的黑斑，但经了她的描摹，能把颜色褪得七七八八，远看起来与旁人无大差异。
梳妆完去寻方书昂，刚行至厅外便听到了兄长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定还不知，我那小妹是个不祥之身。」
「我本也是不信那什么祥与不祥的迂腐之言，可这么些年过去，由不得我不信呐。」
「单说这次，我就因为考前吃了阿霓送的果子，便在考场生了痢疾，秋闱就这么落了榜！」
「连母亲都她克死了，你却还痴心不改，我实是佩服你的。」
我欲走进外厅的脚步停住，使人往里头传了话，先行去了门口候着方书昂。
刚出府门，外头便热闹非凡，满街的花灯映得夜晚似白昼一般亮堂。
热闹迷了眼睛，泪有些包不住，我赶紧转身仰起头，免得弄花了脸上遮丑的妆。
甫一转身便与迎面走来的方书昂撞了个满怀，我的脸直直印进了他的眼里。
他从前虽知我面容有异，但从未这般近距离地看过我的脸。
惊异从他的眸子里透了出来，我有些慌乱，赶忙退后两步低了头，沉默半晌，他欲言又止地开了腔：
「走吧。」
走了几步，我抬眼看到他袖子上挂着的枯叶，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摘去，哪知还未碰到他，他猛地把手撤去一旁，像是被火撩到一般。
我被他的动作惊到，手凝固在了半空，热气从脑后直扑面门，茯苓扯了扯我的袖子提醒我：脸红衬得黑斑更明显了些。
方书昂看到袖子上的枯叶，有些不自在：
「我以为你……虽是在外头，但男女大防还是要仔细些。」
诸如此类亲昵的举动以往也不是没有，但今次被他这么一扣帽子，我脸上褪下的热度又上来了，他却不依不饶：
「往日见你，你脸上，好似没有这样明显？」
我虽出生时面上便有黑斑，但那时颜色尚浅，随着年岁渐大，斑的颜色也愈发深了，不知再过几年，茯苓这手艺还管不管用。
「嗯，说是年岁大了会深些。」
「以后还会更深？」
我有些窘迫，黑斑的事情从未瞒过他，不知为何今日要如此细问。
「大抵是吧。」
我答完便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方书昂似愣了神，我等了半晌他才跟上来。
行至灯谜雅集，他提议一同去猜，这种露脸的场面我一向是回避的，于是红着脸推他一人上前去。
雅集头筹的花灯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方书昂于文墨上一向游刃有余，猜灯谜自是成竹在胸的，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功夫，角逐的人便只剩下了他与商家的两兄妹。
此前城中商贾叫得上名号的只得温家和方家，如今要多算上一个商家。
商家家主是异域人，与汉人通婚后生意做到了都城里，两兄妹得了外族的血，生得格外艳丽。
「这商家少主商扶砚年纪轻轻便叱咤商界又中了会试，生得还如此好看，真是惊才绝艳呐。」
「要不说天妒英才呢，据说他从娘胎了带了心疾，活不过二十，真是造孽！」
我看向那台上的男子，果真脸色比常人要白皙些，发丝里头掺杂着些白发，时不时掩唇咳嗽一声，只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有些男生女相的温润。
一旁虽着了男装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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