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家书（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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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趣事。

还一表决心，会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好好听话。

他静静地闭眼听着，年轻的脸庞挂满了笑意。

当听到妹妹说为他感到骄傲时，他再次睁开眼。

嘴角噙着笑，眼睛亮晶晶的。

两旁看护他的战友眼中含泪，猜测他这是回光返照。

我趁机将照片放到他眼前。

他看着照片，想伸手去拿照片。

但身体太过沉重，他完全抬不起胳膊。

我将照片塞进他手里，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其握住。

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战友抹了抹眼泪，扛起枪往外走。

「我们去为你报仇！」

第二封信。

寄信人是一位中年男人。

他扶了扶眼镜，将一张发黄的信纸递给我。

「这是我太奶奶给我大爷爷的回信。」

「当年已经写好了，还没来得及寄出去。」

我点点头，接过信装进信封。

他似在跟我解释，又似喃喃自语。

「我太奶奶是个小脚，平时连挑水都很费劲。」

「我大爷爷上战场前，最最放心不下她。」

「有时间就写信给家里，问家里近况。」

「他牺牲前，口袋里还揣着一封给太奶奶的信。」

「我太奶奶给他的回信还没来得及寄出。」

「当年大爷爷牺牲得过于惨烈。」

「太奶奶每次梦醒都会捶足顿胸。」

「我儿，疼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他看了看我算是回应，眼镜蒙上一层雾气。

「即便如此，老太太也从未后悔将儿子送上战场。」

「我们，也始终以他为骄傲。」

有了上一次送信的经验，我做好了心理建设。

但到达送信地点，看到眼前的景象。

我才明白那种惨烈，是怎样的一种惨烈。

那种疼，又是怎样一种抽骨洗髓般的疼。

猛烈的炮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密集地砸向同一个地方。

山头被瞬间炸平，碎石四下飞散，尘土飞扬。

敌人对此依旧不满意，空中又投下一枚枚炸弹。

火球平地而起，大有将这块土地烧透之势。

炮火之间，藏匿着一位年轻的通讯兵。

他的腿被炸断，手掌被炸穿。

不间断的炮火炸毁了坑道里的守备部队步话机天线。

电话线也被炸得七零八落，切断了部队与指挥所的沟通联系。

他此行的任务就是查线，保证线路畅通。

电话线被炮火炸断，他就顶着炮火去接线。

炸一次，接一次。

此刻，他正在进行第四次接线。

因已无法行走，他只能忍着剧痛顺着线路爬行。

上天却在这时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还差 1 米多接不上，随身携带的电话线业已用完。

他思索片刻，眼神坚毅地用嘴咬住一个线头。

又用手拉住另一个线头，让电流通过身体接通线路。

忍着失血与电击的双重剧痛，他为部队换来了宝贵的通话时间。

噬骨的疼痛让他意识已经模糊。

他全身颤抖，口、手却都没半点放松。

我将那封家书送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为他读信。

在那封信里，他最挂念的母亲告诉他。

一切安好，勿念。

弟弟妹妹一下子长大了，懂得为家里分担。

家里有什么事，左右邻里都会帮衬。

都争抢着劈柴、挑水。

院里劈好的柴、缸里蓄满的水，足足能用上一个月。

他上前线前捡回来的那条狗，最近刚下了崽。

两只都是黄的，一只活泼好动，一只总是睡不醒。

她让弟弟妹妹一人养一只，看谁养得好。

结果两人都想要那只活泼好动的，谁都不让谁。

两人吵了一架，还动了手，弟弟脸上挂了彩。

那好动的小狗正追着苍蝇玩儿，不知道这姐弟俩为它置气。

第二天他们又和好了，一起给狗取了名字。

一只叫富贵，一只叫旺财。

其实她更想叫他们平安和喜乐。

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想他。

他痴痴地听我读完信，眼眶湿润。

因为咬着电话线，嘴里无只言片语。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知足与谢意。

他完成了任务，最挂念的亲人又有人帮扶倚靠。

怎能不知足呢？

只是不能侍奉在母亲身边，还是会有些许遗憾罢了。

他做了和他所崇拜的英雄一样的事。

践行了向英雄学习的许诺。

流尽最后一滴血，他安详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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