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葡萄藤下（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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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是奶奶喊我吃饭。

奶奶给了我一碗肉汤，说是赏我的，剩下的是留给妈妈肚子里的孙子的。

汤上漂浮着丰润的油脂，我用筷子拂去浮沫，上面飘着一块沥青。

寻了个由头，我端着碗收拾了地上的骨头，往山后走去。

平日这后山只有姐姐带我来时才能进。

从后山能看到河对面的村子，我们小孩最喜欢的活动就是饭后在河坝上过家家。

我在河坝的山坡上挖了一个小坑将肉汤和骨头埋了进去，用石头垒了块碑。

姐姐生前最喜欢带我来这里，每次挨打后她就站在山坡上望着河，对我说：「只要翻过这座山坡，越过那条河，我们就自由了。」

她自由了，再也不用受我的拖累，不必替我们挨打挨骂，挨饿受苦了。

我盯着山那头看了又看，蜿蜒的下路有个熟悉的身影，是爹回来了。

从后山回来，爹已经坐在院子里吃第二碗饭了。

我坐下时，盆里的肉汤已经所剩无几。

爹喝得很起劲，连平日的酒都没喝几瓶。

奶奶笑得见牙不见眼：「慢点喝慢点喝，这汤多的是，喝了子孙汤好播子孙种。」

我和娘一口没动。

没人问姐姐去哪了，又或者谁都知道她在哪儿。

当天夜里爹拽着娘折腾了一晚上。

第二天照常，奶奶依旧熬着那锅汤，娘背着稻草人下地干活。

连喝了几天的子孙汤，娘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某天下地干活突然呕起来，背上的稻草人像是活了般剧烈抖动。

我跑去扶筐，身后传来奶奶的笑声：「这是有了！我老李家可算有后了！」

村里人知道娘有了身孕都来贺喜，不过也有背地里说闲话的，因为我娘连着两胎生女，没少被村里人笑话，这次说不准还是丫头，所以都等着看笑话。

不过我奶这次信心十足，对大街上其他老太太小媳妇的话置若罔闻，笑得神秘莫测：「你们不懂，俺家婆娘这次保准生孙子。」

有人不懂，佯装好奇地问：「李老太，这次就这么肯定啊？」

我奶听这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眼睛横过去，不想看她一眼。

说话的这人是村口那家娶的小媳妇，不过刚过门不久丈夫就死了，紧接着儿子也夭折了，对我娘莫名其妙的排斥，就等着看我娘笑话。

这话她是故意的，但架不住围着的小媳妇多，有的也是没儿子，对我奶自信满满的样子充满好奇，都想问问。

我奶眼睛咕噜一转，对着村口二胖媳妇篮子里的鸡蛋说：「打赌不，我家婆娘这胎要是儿子，你这鸡蛋就给我了。」

这下子大家都瞅着她和我奶，她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进退两难。

看我奶一脸戏谑的眼神，二胖媳妇心气也上来了，她年轻也不怕得罪这老太太，索性赌气答应了：「那你输了给我什么，就你家那几亩地，都喂不饱我家的鸡。」

一番话引起周遭人的笑声。

我奶脸色一沉，转身指着正在收麦子的我说道：「那她呢，这丫头吃得可比鸡少。」

周围人止住了笑，都望着我。

我不知所措得收好麦子，往家跑，听到二胖媳妇说：「行啊，要真赌赢了，人我也不白要，送篮鸡蛋给你。」

我是家里老幺，但最不受人待见。这次本来是拿我当童女献祭的，毕竟年龄小干不了多少活，和聪明能干的姐姐不一样。

我姐马上到嫁人的年龄了，很快就能收一笔彩礼。

这次是我姐硬要当的，她说娘没用，护不住她，只能她来护我。

为了讨好爹和奶，我只能拼命干活，娘怀孕下不了地，家里的农活都是我来干。

就算是这样，还是逃不过被卖的命运。

回到院子，我娘正坐在藤椅上把脉，给我娘看脉的是邻村的陈瞎子，听说早年因泄露天机导致残疾，已经不再给人看相了。

这次请来陈瞎子是问男女的，我娘孕吐严重，喜爱吃酸，种种迹象都表明娘怀的是男胎。

正如奶奶预料的那般，陈瞎子给出的结论是个男胎。

不过，他似乎有些犹豫，对着我娘看了又看，神色变幻莫测：「只是我看脉象不同寻常，似乎煞气很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我娘又问什么是天煞孤星，陈瞎子捋着胡子沉吟道：「便是有你无他，若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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